高仁宽还没正式走马上任呢,谢老夫人就用上了学子们对太学丞的“师丞”二字尊称。
曲氏听婆母这样说,她就放宽心,说起居处的事:“姑丈碍着姑母的情面,才答应着让拾缀出这处宅院,虽说也有角门可直接通往后街,出入是方便的,且后院连着前院套着东西两个小花园,地方也还敞阔,到底不如我们在成都的宅邸……”
“我们哪里至于一直寄人篱下,谁稀罕住这相邸的客院了?也就是暂时将就着住几天,等师丞看过几处别苑后,挑一处地段好的,景致雅的,屋子够住的,让过在师丞的名下,我们就搬出去了,倒是不用挑剔。”
曲氏听得奇异:“去哪里看别苑?咱们在成都府住的是官邸,虽说也有别苑,可成都府的地价与临安城根本没法比,就算把成都府的产业变卖了,也不够付宅金。”
“覃家不是有这么多别苑么?哪里犯得上我们自己置宅安居?覃逊有今日,可都靠我们高家和王家,现今他也该还欠我们的恩情了。”
曲氏才明白过来婆母不愿寄人篱下,却打算直接让覃相公无偿给予一所宅邸。
她恨声道:“翁爹跟阿家可惜没早些来临安,覃氏出嫁的时候,姑丈可是自作主张陪了一大笔资财,姑母竟都拦不住。这些资财,可都属于姑母的,我们家和王家可以享用,覃氏又不是姑母的亲孙女,她凭什么坐享。”
“等着吧,有那一日晏郎终会厌弃她,休她回本家,那些钱财还不都归属表妹支使了?早晚她都得奉还给我们。”
覃逊不知道谢氏婆媳已经在盘算他老人家的家产了,不过当听高仁宽张口索要一处别苑时,覃宰执倒是眼都不眨就答应了,他不缺钱,巴不得立时就把高家人送走,别说高仁宽只要一所别苑,即便是要十所,经讨价还价三所他还是舍得给的。
过去他不仅受过岳丈的知遇之恩,岳母待他也从来温和仁义,看在高仁宽是岳母嫡亲侄儿的情面上,哪怕高仁宽现在就是个乞丐呢,他还不至于一毛不拔。
虽说这个乞丐乞讨得太理直气壮,算了,有钱人不跟破落户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