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次日的接风酒摆起来,覃逊眼看着高仁宽跟晏迟言谈甚欢,他就觉得喝下去的酒直辣喉咙了,偏还听老妻在欢喜雀跃,说什么“晏郎对表哥这般礼敬”的话,覃逊就越发觉得如坐针毡,他这会儿子是真巴不得高仁宽乐极生悲一命呜乎了,指不定还能免除一场大祸劫。
所以当晏迟真的邀请高仁宽去国师府饮谈时,覃翁翁也厚着脸皮去蹭酒喝,挨了高仁宽好几下无声的白眼。
覃逊今天来,是想从芳期这里套话。
“不是说无端彻底厌恨了高氏么?难道不实?看他今日对待高仁宽的热乎劲,比对我还热情。”
“翁翁这是在争风吃醋?”芳期佯作忍俊不住。
覃逊重重哼了一声:“我这还不是替你操心么?我这一天殚精竭虑的,保管没你太婆命长,指不定哪天就到了寿数,你要是被高氏给害得失了宠,得封休书回娘家,就紧等着被你太婆整治吧。”
“这可真不保准,翁翁又不是不知道晏郎的性情,喜怒莫测得很,且高世翁与赵相公过去还是知交,这事翁翁还亲口证实了,晏郎虽不耐烦高小娘成日间阴谋诡计却还尽做蠢事,对高世翁还是敬重的,高家也不只有高小娘这么一个女儿,哪天高世翁一发力,晏郎对我心生厌恨了,指不定还真干得出把我休了另娶新欢的事。”
覃逊蹙着眉:“我看你这是正话反说,心里自信得很。”
“我是有恃无恐。”芳期得意洋洋:“翁翁别忘了,我的生母而今可是官家恩册的一品夫人,我怕什么?大不了日后跟母亲一块过活,还怕受琐碎气。”
覃逊没话说了,这个孙女的翅膀是真长硬了。
“翁翁倒也不用真担心,毕竟晏郎还指望着我早些察清楚莫须有名单的下落呢,我要是办成了这件事,保管晏郎不管听什么离间的话,都不至于跟我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