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芳期赶紧追问。
“你等着看。”晏迟却又卖起关子来。
而除了镇江侯府这边的进展,晏迟当然还关注着另一件事:“吴姬今日有何收获?”
“有一些收获吧。”芳期只好把吴姬面见曲氏的事,曲氏告诉吴姬的话,无一字隐瞒告诉了晏迟——
因为有高蓓声亲口所说的暗语,吴姬很顺利就见到了曲氏,曲氏一听原来是因为翁爹那番说辞闯出的祸,急得直跺脚:“我就说翁爹这样的说辞早晚得露馅,偏那二老还说我杞人忧天!你可得转告六娘,这话倒不是覃氏胡说八道……赵家和高家之前的确有过婚约,但不是外子跟赵家嫡女之间,赵公当年因为视翁爹为挚友,所以想娶高家的嫡女为子媳,说的正是……东平公婚配高家的嫡长女。”
“既是如此,为何部执公要那样说呢?”吴姬顺理成章询问详细。
曲氏长长叹了声气:“婚约本是口头婚约,在那眉节眼时,偏冒出个言官来弹劾翁爹,翁爹六神无主,只好相求赵公替他求情,赵公于是才知道翁爹当真做下那等……翁爹当时瞒着赵公,却打着赵公的名义索贿,赵公知情后勃然大怒,原本不想再搭理翁爹,可耐不住翁爹痛哭流涕跪地相求,赵公方才心软了,没有揭曝这件事,由得翁爹被贬黜,总归没闹得身败名裂。
可是两家的姻缘自然是做不成了的,翁爹偏还心怀不甘,就想着……让我那小姑子哀求东平公,想着东平公或许也会心软,不忍看小姑子被一时糊涂的父亲连累……怎知东平公根本就不见小姑子,告诫小姑子自重,回信的措辞十分厉害,声称如翁爹那样虚伪贪婪的人,休想与赵家结为姻亲。
翁爹经过试探,情知东平公不曾告诉晏国师这些旧怨,才瞒着赵公其实早和高家决裂的事,可要是如实告诉晏国师是高家女婚联东平公,又怎么解释赵公会反悔呢?毕竟,当年翁爹只是被贬黜而已,遭了变折赵公就悔婚,岂不违背了信义?也只好借口是赵家夫人不舍嫡女远嫁,翁爹为免赵公左右为难,自己提出的解除婚约。”
又哪能想到,按他那番说法,赵家唯一没出阁的嫡女,却是早就定了娃娃亲,偏偏这些陈年旧事,还能被晏迟给察证出来,导致谎言被拆穿。
吴姬又问:“高娘子还嘱令妾身问一问曲娘子,为何曲娘子一直隐忍着张娘子的挑衅?”
这当然不是高蓓声让吴姬问的了,真正想弄清楚曲氏和张氏妯娌两个间矛盾的人是芳期。
曲氏却完全没有防范,因为她根本没想到芳期已经知道了她和妯娌间的矛盾。
但一时间神色很是挣扎。
吴姬道:“曲娘子,而今唯有高娘子才有法子消释阿郎的怒气,可自己家里的事,高娘子竟然都有许多不知情,让高娘子如何思虑万无一失的措辞呢?还请曲娘子勿有那么多的顾虑,如实相告,才方便高娘子行计啊。”
曲氏就坚定了决心:“小姑与张氏是闺交,当年翁爹遭贬黜,张氏也已经嫁给了二叔,既成了姑嫂,情份就越好了。小姑没嫁成东平公,那段时间极其沮丧,张氏还偏哄着小姑,说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东平公一个世家子……
小姑性情本就好强,就立志要高嫁,让东平公悔不当初,但那时的情况,小姑还哪有高嫁的机会?是我促成的姻联,当时我想着娄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地方豪族,小姑嫁为娄家子媳,对于翁爹复起当然也有助益,可谁想得到……
小姑嫌弃娄家子相貌丑陋,婚后一直闷闷不乐,年纪轻轻就这么病故了。张氏便怨恨我毁了小姑的终生,害得小姑早亡,就连阿家,当想起小姑来,也会迁怒于我!可这真是我的错么?谁知道小姑会以貌取人,且当时,没有翁爹和阿家赞同,这件事光我一人也作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