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不是她在清欢里,晏迟在正寝处办事务哪里需要这些顾忌?这样的天气根本就不需要移去得月楼。
她不安心,睡眠就会受到影响,所以都不知梦里梦外的一声轻低的shen • yin,一下子就让她惊醒了。
她看见晏迟闭着眼却紧紧蹙着眉头,睡着的人踡着身体抱着膝盖。
今早上她就硬逼着晏迟带上了护膝。
但他这一忙,又到三更半夜了。
晏迟很快就搁下笔,瞄一眼手边还需要他审阅后才签章下派的文书,最终决定拖一晚再处理。
“你们把书令写完,放在此处吧,明日再派发。”
晏迟却将自己写的那封信,落印,火漆密封,交给谭肆:“这封送西夏。”
而后他便当着众人的面携了芳期的手:“回去吧。”
立时就感受到了小手冰凉,晏迟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等出了得月楼却发现只有个拿着伞的孤伶伶的常映跟随,伸手就把伞拿了过来:“付英也够可怜的,好容易娶个媳妇吧,居然是个没长心的。”
常映挨了这阴阳怪气的一损,撇着嘴站在廊庑底,极其委屈的目送着晏国师抢了她的差使,撑伞陪着夫人扬长而去,想跟上吧又不敢,干脆蹲下来生闷气。
徐娘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常映绊一跟头。
“怎么了这是?怎么蹲门前?”徐娘还没能把常映给拉起来。
“阿郎骂我。”常映闷声道。
“你这丫头……”徐娘心里倒是亮堂堂的,拍了常映两下:“夫人来得月楼,既让你侍候,你连个手炉都不让夫人捧着,真是越来越粗心了,还埋怨起郎主责备你来?”
“天气又不冷……”常映嘀咕了句。
还说不冷呢!徐娘抄手把胳膊一阵搓:“今年冷得这样早,起来时都看着瓦上结霜了,瞅着怕还不到霜降呢,江南都会下雪了。”
晏迟生怕芳期吸了寒气进脏腑,一路上都没说话,迈着长腿走得飞快,把人拉进屋子里才拉着脸教训:“常映没长心,你这么大个人了还非得仆婢们提醒么?大晚上的冒雨去得月楼,光打伞顶什么用?裘衣没披一件,手炉也不捧,瞧把手冷的,跟冰锥子没两样。”
说着话还抓着芳期的手,站着就往“冰锥”上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