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舍人做不到的事,难道晏某也一定做不到么?”晏迟呛了司马修一句,见好就收:“我要知道辽国最近的所有探报,当然,也必须亲口审问皇城司逮获的刺客,等证实了我对辽主用意的揣测,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羿栩忙道:“三郎,快陪无端往皇城司,无论是探报还是审问,你务必配合,便是绝密探报,无端皆可看阅。”
司马修情知反驳无用,只好称喏。
看着司马修那张不情不愿的黑脸,晏迟心甚无语——还真当他看得上察部那些探报不成?羿承钧和羿栩视为利器的这一间探机构,用来监视官员勋贵尚且还算有皮毫些小的用途,派去刺探敌国内情,简直就如土泥石牛,远不如无忧洞的刺探社,这种被视作罪匪组织亡命之徒,在他的指导下,安插在辽国发挥的作用。
伏杀骨刺机的就是刺探社潜于辽境的部属,但晏迟的本意不是要让骨刺机死,他给司马修争功再获羿栩重用的机会,可司马修力拙,根本无能解决这件邦交难题,最终也只好乖乖交权,经此一件,羿栩会更加笃定只有他晏迟,才有能力“分忧解难”,保住羿权屁股底下的定座。
可晏迟要解决这件两国争端,必须建立在谙知辽国内情的基础上,作出他异于常人的判断,他不能暴露自己实际掌握着刺探社这股力量,那么只能让司马修交出探报了。
事实证明所谓的绝密探报,根本就有如辽国众所周知的事。
“司马修你看了这些探报,认定辽主决意逼使我朝只能在出兵山东和应战辽军之间抉择?”晏迟慢条斯理看完那堆其实毫无价值的探报,夜色已深,二更过半了,他把这些司马修视为心血珍宝的东西,如废纸一般丢满了整张书案,也不怕把他忌之深恨之切的司马修直接在茶盏里tóu • dú,端着只有丝缕温气的茶汤喝了半盏,很是讥刺嘲鄙的口吻,问出这句显而易见的话。
“我知道其实深得辽主信任的莫为刍,他的政见一直是让辽国先以休养生息,储备军备为重,和辽国旧派贵族直接攻过淮河的主张不一致,可晏迟你也别忘了,逼胁我朝出兵山东本就是莫为刍的谏议,前番受挫,他心甚不甘,趁此时机,再怂恿辽主重提出兵之议也是理当然!”
“那我问你,辽主既是如此,何必再遣使臣来卫?他要是直接调兵,哪怕只是驻扎淮河北岸,对于官家而言岂非更具威胁?”
司马修紧紧蹙着眉头:“辽主未必知道荧惑守心之异……”
“一条淮河相隔,难道淮北之人就看不见荧惑守心这样的异象了?”
司马修:……
“据我算测,慢说淮北如南阳、开封等地,便连辽国上京,其实也能目见荧惑守心异象。”
“所以荧惑守心无论显不显异,其实与社稷安危无关?”司马修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