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真不想将骨刺机置之死地,为什么楚心积虑非要搜出勒色真这么个人,并且要胁他也参加刺杀行动呢?勒色真固然勇武,然而却也没有一人能敌千军的本事,主谋刺杀骨刺机者,为何一定要用他?”
司马修答不上来了。
“据我推断,这个计划确然是想嫁害山东义军,不过策划者是想让骨刺机死于伏杀的,而且他们想等事成,当场杀了勒色真灭口,勒色真是辽国在逃的重犯,陈尸当场,策划者就能咬定勒色真亦为山东义军收留,甚至连莫昆寄长子之死,都能说成是山东义军策划,如此一来就更有理由说服辽主,下令攻卫。”晏迟道。
“就算如你推断……”司马修才说了半句,这回倒是反应过来了:“你的言下之意是,辽主现在并无意攻卫,所以才遣骨刺机为使?”
“要是辽主决意攻卫,策划者何必多此一举?”晏迟抬头望月:“夜深了,睡个饱觉明日才能精神十足的和骨刺机谈判,就不多点拨你了。”
司马修无语的望着晏迟的背影,但他仍然想不通晏迟哪里来的把握掌控谈判主动权,于是这晚上翻来覆去许久,还是决定了次日死皮赖脸跟着晏迟去见骨刺机。
做为“尊贵”的辽使,骨刺机所住之地当然是隶属于礼宾院的官驿,而职任礼宾院判事的覃泽这段时日职责十分繁重,不仅要谨防发生在临安城中伏杀辽使的祸行,还要殷勤安排好骨刺机等的一日三餐,费尽心思争取骨刺机的好感,为接下来的谈判提供便利,可身为大卫的朝廷命官,他还不能对辽使的无理要求言听计从,必须维护卫国的风范,分寸之间,应酬之道更得拿捏精准。
这天上昼,他来见骨刺机,正听骨刺机大放厥词:“我听说湘王妃是卫国的第一绝色,又正好是覃院判的妹妹,想来覃院判家中,女儿们的姿色就算不如湘王妃,应当也比普通妓子要强了,湘王妃嫁了人,按你们卫国的规矩是不能抛头露面了,覃院判家中应当还有未嫁人的妹妹吧,何不叫一位来,陪着我们饮酒作乐啊?”
覃泽明知骨刺机是故意挑衅,也不发怒,应道:“使君应是听闻某并非经科举入仕,有意考较卫臣中如某一般蒙父祖恩荫之官员,是否也谙熟礼仪,某知使君既为贵国重臣,断然不至于违背邦交之礼,意存鄙辱。”
骨刺机冷哼一声,正要继续挑衅,晏迟就抬脚迈进了此间厅堂。
“覃院判说得很是。”晏迟先接一句,斜着眼看骨刺机:“辽廷所遣使臣,定然是对友邦之国的礼矩熟知细会,否则使臣若出言粗鄙、行为荒唐,岂不让友邦误解辽君竟然不能知人善任,使臣言行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一国风范气度,相信无论辽、卫,还是西夏,又或大理、高丽、吐蕃、大食等国,皆奉为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