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后,司马芸开始心急。
因为越来越多的朝臣上书,要求公审湘王、沈炯明一案,而沈炯明咬紧铁牙不认罪,如此僵持下去,这件事难保不会有变数。
“让沈炯明畏罪自尽!”司马芸嘱咐司马极。
为何不嘱咐司马权?因为司马权虽是主审,但沈炯明却是被关押在皇城司内狱,司马仪虽是总执,不过负责看管嫌犯的人却是司马仲,这件事由司马仲动手更加适当。
但要怎么才能让沈炯明畏罪自尽得顺理成章毫无疑点呢?
司马极父子二人想不出办法来,只好又商量宋国公及洛王。
柏妃便知道了司马芸的命令。
“这个蠢妇,果然中计了。”柏妃冷笑:“不能让沈炯明死。”
“为何?”洛王惊问。
“沈炯明死得不明不白,那些老臣更会质疑湘王是为奸小陷害了,沈炯明死与不死,于咱们的计划其实不相干,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能让羿栩在被逼无奈的形势下,解禁湘王。他被困在湘王府中,有如猛虎被困牢笼,对我们的威胁有限,但一但猛虎出笼,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不必阻挠司马仲,但咱们安插在察部的暗线应当启用了,这个时候,对付司马芸更加重要,她了该到身败名裂之时。”
洛王想不出个好办法,宋国公就更是束手无策,于是司马仲只好听从刘投的小舅子涂显的建议,这个人还是颇有些办法的,他建议道:“畏罪自尽不难,难的是让不存疑点,我们完全可以先造成有人劫狱的假象,当然不会让对方得逞,而沈炯明逃狱未遂,心灰意冷下畏罪自尽可不就是顺理成章了?”
又说沈炯明,心中也是惶惑难安,他想不明白的是湘王殿下明明立下大功,为何突然就变了天,但有一件事是异常清楚的,那就是绝对不能认罪,他为什么要认罪啊?他哪里煽动绵谷事叛了?他清白得不能再清白,无辜得不能再无辜,认罪等如蒙冤,蒙冤等如伏死,他可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这日,沈炯明正忍受着受刑后一身的伤痛,盘算着他还有几分生机,就来了一名狱卒,是送饮食的。
“太后已经下令暗杀沈公了。”那狱卒压低了声嗓。
沈炯明紧盯着狱卒。
“我是湘王殿下的人。”狱卒嗓音压得更低:“皇城司内狱,还有别的帮手,碗底粘着一把钥匙,一刻之后,沈公用钥匙先出牢室,会有人配合沈公先脱身。”
沈炯明一摸碗底,果然得到了一把钥匙。
但这件事蹊跷吗?太蹊跷了!
他倒不怀疑湘王有这样的手段安插耳目进内狱,可是从前的几日,他都是镣铐加身,今日莫名其妙被去除了枷锁不说,居然还有了逃狱的机会?除非司马仲也是湘王的人手,否则绝无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但司马仲怎么可能是湘王阵营?
这是阴谋啊。
而司马仲,为了让人信服沈炯明乃是畏罪自尽,他当然需要人证,且这些人证还必须是中立立场,他选中的是龚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