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侯龚佑虽与晏迟有走动,无非是晏迟得势之时,且看晏迟被围禁府中以来,上书的人这么多,唯有龚佑按兵不动,就足够证明他是颗墙头草,图的是明哲保身,但用什么名义让龚世子来内狱呢?
邀请他来内狱吃吃喝喝?这也太明显了,不符合常情事理,这回又是涂显出谋划策:“龚世子最近正在刑部历练,内狱里不是前不久接手了个刑部移交的人犯?此人因具辽国奸细之嫌,所以移交察部审讯,都统莫不如说此嫌犯拒不认罪,都统才请龚世子共审。”
这是好办法。
司马仲感慨道:“我的消息,竟然尚不如你更灵通了。”
“小人手上不过是有几个臭钱,易得笼络各部署的底层吏员而已,且龚世子在刑部历练是镇江侯的主张,又并非官家亲自任命,都统最近忙碌得很,哪里会关注这些琐碎事。”
司马促依计而行。
狱室里,沈炯明无动于衷,连水也不喝饭也不吃了,狱吏着了急,竟在外头摧促:“沈公赶紧行事!”
沈炯明侧身躺下,闭目养神。
狱吏没了主意,干脆自己开了锁,拖着沈炯明往外走,沈炯明本就是个文臣,虽然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但下狱以来受了不少苦,还满身的伤,不是狱吏的对手,更何况狱吏还有帮手,架着沈炯明往外走,沈炯明扯着嗓子喊:“有人要逼我越狱了!!!”
龚世子在司马仲的引领下刚好经过,听得动静,很是惊疑。
司马仲同样没听清沈炯明在喊些什么,断言道:“不好!竟有人意图劫狱!”
他早就安排好了,让龚世子亲眼目睹劫狱现场,不由分说拉着龚世子就拐进这边甬道,但司马仲很快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的是真有狱吏和他安排的狱吏打做一团,这不合理啊,难道真有人要劫狱?!
“司马都统,龚世子救命!”沈炯明捂着脖子过来:“先是有个送食的狱卒,给了我一把钥匙,说什么他是湘王的人,救我脱困,我清白无辜,走脱了才是百口莫辩,更何况湘王明知我无辜,哪里会来劫狱?
那钥匙还粘在碗底,我没动,但两个狱卒却架着我就往外走,我高呼有人劫狱,他们急了,想把我勒死,我差点就断气,还好终于惊动了别的狱卒,阻止他们shā • rén灭口,又不知从哪里忽然冲出一股人,两方打斗起来……”
龚世子:……
皇城司察部内狱今日真是上演了一出精彩好戏的啊,可惜只有他一个看客。
“世子,世子,请听我解释……”司马仲还在挽留自己请来的看客。
“都统还是向官家解释吧。”龚世子甩了甩袖子,忍着笑差点没有狂奔而出。
司马芸很快知道了事败的坏消息,她却不慌,也只不过指责了司马仲几句而已:“你们啊,行事太不果决,罢了,好在只有龚家子目睹而已,这不算什么大事。”
“那些营救沈炯明的人怎么处治?”司马仲焦头烂额。
“那不是你自己人么?谁让你不曾先知会他们袖手旁观呢?他们指不定还以为是晏迟的人要杀沈炯明灭口呢,端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还能将他们治罪不成?就这样罢,告诫他们守口如瓶就是了。”
司马芸胸有成竹去见羿栩:“沈炯明果然是晏迟的心腹,到此地步竟然还嘴硬,我也是急着将晏迟治罪,早日平息物议,才交待仲儿干脆把沈炯明灭口,结果这事却没办成,那沈炯明也真是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