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的发妻其实过世已久,他虽说连娶了两个继室,竟然都是短命人,宋国公就歇了再娶的心思,只不过身边还是有几房姬妾的,这晚上,最受他宠爱的这个姬妾听说大业将成,却是叹息了一声。
“妾身其实还真不忍看湘王妃年纪轻轻的,就遭这样的殃劫。”
“这话怎么说?你倒同情起湘王妃来?”
“世人都道湘王妃跋扈,不过有一回,妾身奉了国公的嘱令,往湘王妃开设的善堂去捐钱米,正好见着了湘王妃,她听说妾身是谁,却没有半点小看鄙夷的模样,恭恭敬敬向妾身施了一礼,把妾身当作长者敬重。
妾身一时好奇,出来时就向街坊打听了打听,那些平民百姓,竟都说湘王妃最最平易近人,她倒不常去善堂,却对善堂左近的街坊们家里是何状况了如指掌,街坊们都说难怪能得善堂及时的照顾呢,必然是湘王妃交待过。
国公也知道妾身,本是贫苦出身,妾身就想着要当年能遇见湘王妃这样的大善人,妾身的兄长,还有可怜的几个阿妹,兴许都不会夭折了。”
宋国公摇了摇头:“善心又有什么用呢?对百姓仁善,在太后跟前跋扈,且她所倚靠的丈夫晏迟,最终还没能把太后给扳倒喽,注定没人记得她的善心,只记得她的跋扈了。”
“湘王妃貌美,要是生在司马家,或许……”
“除非她嫁的人是洛王,她真要是洛王妃,还是太后族人,可就没咱们啥事了,要说起来,我过去真的还小看了洛王,万万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的勇谋,我当时之所以为他游说动了心,不过是看在柏氏一族在山东的影响罢了,且当初他看似还笼络了晏迟,真没想到他竟然敢冲晏迟先下手为强。”
这时已经夜深了,宋国公都准备洗洗先睡,怎知却忽然来了一个访客。
喝得醉醺醺的潘吉。
非要拉着宋国公去他的别苑再喝一杯。
说起来宋国公和潘吉也确实有点交情,潘吉去年纳的那妾室,就是宋国公府的婢女,这当然是在天子跟前过了明路的,天子并不在意宋国公和潘吉相交,宋国公还知道潘吉是个胆小的人,拉拢他共举谋逆不明智,只是眼看大功告成,这样一个福宁殿里颇为受重的宦官倒未必不能利用了。
宋国公欣然前往。
可是,在潘吉的别苑,美酒佳肴摆满的桌子边上,坐着是的什么人?!
宋国公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原本应该被围禁着的湘王殿下,端着酒杯:“大宗正,别来无恙啊。”
——
又是一个深夜,司马环坐在家里的凉亭里,看着她真正的心腹放轻脚步过来,微微蹙着眉:“幼娘睡熟了?”
“奴婢依从大娘子的嘱咐,在覃娘子饮食里添加了mí • yào,不仅覃娘子已经熟睡,覃娘子院里的仆婢也都熟睡了,只是,大娘子真要独自面见洛王妃?”
“我已经拒绝了去柏家,只是在自家面见柏妃,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柏妃为何深夜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