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着人,我也不知缘故。”司马环垂着眼:“这一段时日,临安城里风声鹤唳的,大抵也只有洛王府风平浪静了,柏妃人还并不在洛王府,她要求夜会,我也着实想不通是什么缘故,但我与她同为女子,从前还是妯娌,现在的我不过是仗着太后的恩庇,尚能苟延残喘罢了,我也不怕她怀着什么恶意。”
“只是,柏妃让大娘子提防覃娘子……”
“不管柏妃是何来意,有的事,能择清幼娘还是要择清的。”司马环说道,看了一看天上的星月。
柏妃应该快到了。
柏妃准时赴约,司马环盯着她的小腹,眉头越蹙越紧。
“娣妇不用怀疑,我有身孕了。”
司马环好半天才能说话:“我本不知王妃有了身孕,才在此处与王妃会面,既是……还请王妃移步暖阁吧。”
“不用,就在这里。”
此处凉亭,可以避免隔墙有耳。
“我就长话短说,娣妇应是知道我曾经的事,但我现在腹中的胎儿,确然是大王的骨肉。”
司马环越发震惊。
“我腹中的胎儿,将是先帝唯一的皇孙。”
柏妃紧盯着司马环忽然悲愤的神情,话说得越发干脆:“娣妇的嫡子已为太后毒害,而当今太子,虽是淮王骨肉,可娣妇应当清醒了,湘王如今自身难保,还有什么可有保住太子?所以我说我腹中的胎儿将是先帝唯一的皇孙,乃基于太子会被天子、太后残害的必然。”
司马环仍是一言不发。
“阿环,我可以放过安儿。”
“你说什么?!”司马环终于开了口。
“阿环比我幸运,因为你有心爱的人,不管淮王对你如何,但你一直固守着本衷,这一点,我相信没有看错阿环。”柏妃眼眶泛红了:“不像我,我从来没有倾慕过谁,更不知道本衷,我现在清楚的是,我要活下去,不受威胁的活下去,让我的亲生子女,平平安安的长大。
如果阿环愿意,当羿栩禅位后,出面指证司马芸的罪行,指证是司马芸和湘王串通,谗害淮王,我可以保证,让阿环与安儿,不受任何诛连,你们甚至不需隐姓埋名,我的孩子,也需要安儿这个手足佐助,淮王的冤屈我会替他洗清。”
司马环沉默良久,忽然一笑:“你的孩子不需要手足,所以我只求一个隐姓埋名,我助你坐拥天下,你助我,幼娘,还有安儿从此逍遥于林泉世外,我不要别的,我要你,未来皇后的亲笔承诺。”
“那,淮王的冤屈呢?”
“不需要平冤,我只想看羿栩和司马芸去死!”司马环忽然起身,撑着石案,逼视着柏妃:“让司马芸,死不瞑目,外子与小犬,九泉之下也能释怀了,我知道权位相夺的残酷,以前不懂,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孩子只有成为先帝唯一皇孙,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你叫我一声娣妇,我姑且称你一声阿嫂吧,阿嫂,放我们一条生路,你也许能免受司马芸一样的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