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章亦白还有聂荣华这朵解语花,生活也不至于过得太糟糕。
而就这几天里,温家大少爷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小塔撞进他身体里,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而他的容貌,和身体状况,也就停留在了小塔撞进他身体里的那个时间段。
如今贺太太看着年轻得跟弟弟一般的大哥,心里最是高兴,又见大哥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便和温太太商量,“这一次是要十分感谢宋小姐的,正好马上要重阳了,要不赶在重阳节之前请她来家里吃顿饭。”
温太太家里这些年间,来来回回进门作法的大师,抓着一把头发都数不过来,可真正药到病除的,还只有这年轻的宋雁西。
往后还不晓得能遇到什么呢,总来往反正是好的,便答应了,让女儿亲自帮忙上门去请。
宋雁西这几天里,忙着整理嫁妆,意外发现有不少道门秘法。
不过说起来也不算是十分意外,毕竟她爸爸在的时候,就十分喜欢追求这些东西。
从前是不识货,现在晓得了,自然是要好生珍藏,而且这一次闹离婚,也将自己的财富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不排除有那些胆子大动了歪心思。
所以便叮嘱着小塔,“往后你在我身边,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帮忙看着不要让坏人进来就行。”
这算什么事情?小塔舔着糖葫芦,答应得爽快。
听到贺太太请宋雁西去温家做客,一脸怀念,偷偷扯着宋雁西的袖子,小声说:“温家厨娘做的四喜丸子可好吃了。”
贺太太看着这个忽然从桌子底下冒出来的小姑娘,胖乎乎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十分喜欢,“这是?”
宋雁西随口道:“那天回家时在路边捡的,没爹没娘,遇着就是缘分,给带回来了。”
“可怜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快到阿姨这里来。”贺太太见小塔穿着上好的衣裳,宋雁西还允许她待客时闯进厅里来,便晓得宋雁西没有将她做丫鬟看,于是也多了几分看重,伸手拉她到身边。
小塔不怕生,又或者说她对贺太太很熟了,毕竟贺太太这十几年里,经常回家看她大哥。
宋雁西本来还担心出现什么岔子的,但见小塔表现良好,声音又已经改变,贺太太也邀请了小塔一起去,便允了。
如此,宋雁西便领着她去温家做客。
一切都很顺利,温家人也很热情,尤其是之前被小塔害得死去活来的温长生,似乎对小塔很是喜欢,给她夹菜添饭,比给他侄女贺英男还要频繁。
直至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温长生追了出来,将宋雁西请到一旁,说是要亲自感谢宋雁西的救命之恩。
宋雁西觉得他太客气了,刚想说不必如此,没想到温长生的目光却看朝已经坐上贺家汽车,等着宋雁西的小塔,“希望宋小姐对她好一些。”
宋雁西目露惊讶,但看温长生,除了身体是当初的年轻模样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当疑惑,就听到温长生解释着:“她在我身体里那么久,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她,她知道我所爱,我知晓她的过往。”他说到这里,眼里露出些心疼与怜悯,“那时候我们彼此感受对方的痛苦与幸福。我还听说有猎妖人,倘若遇到了,宋小姐可是能护得住她?”
宋雁西上一秒还感动于温长生的这番话,下一秒就有些不高兴了,心说他看不起谁?猎妖人那点伎俩在自己眼里算什么?但嘴里却问:“如果我护不住,温先生当如何?”
那温长生想都没想,“那我就带她去深山老林,避开这俗世纷争,避开这人间烟火。”
“那倒不必,夜深了,温先生身体不好,回了吧。”宋雁西有些觉得这温长生是为了小塔好,但是感觉太奇怪了。
回去后便问小塔,“那温长生怎么样?”
“他是个大好人,有时候是他,但是他晓得我喜欢吃糖,就去吃糖。”可说到这里,小塔又有些生气,“可那时候是他吃,我又没吃到,我白白看着他吃,气死我了。”
好吧,这是个小孩,十分确定了。
但是宋雁西怀疑温长生那边只怕没这样觉得,毕竟两人也算是共用一个身体朝夕相处。
指不定温长生对小塔的感情就发生了变化呢?
这太危险了,以后还是少让小塔与那温长生见面。
翌日一早,宋雁西才起,陶陶就来找,“那天在章家门口帮咱们的那位萧先生来了,说是有麒麟鼎的消息。”
陶陶满心盼着早些能回上海,但是小姐肯定要先将流出去的东西找回来才可能去上海,因此听到有这些东西的消息,最是高兴。
萧渝澜是萧总理的小儿子,人脉自然是广,他能打听到麒麟鼎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请他到花厅等我。”
陶陶应声高兴去了。
只是等宋雁西到花厅的时候,没见着陶陶,就看到萧渝澜这位堂堂七尺男儿楚楚可怜地缩在茶几下面,瑟瑟发抖。
萧渝澜见到宋雁西,犹如见到救星一般,连忙从茶几下面钻出来,“宋小姐,你看她!”
他委屈得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气急败坏地指着门后的小塔朝宋雁西告状。
宋雁西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小塔手里揪着一个小娃儿的辫子,小孩儿浑身都湿漉漉的,难怪自己刚进来,就觉得不对劲。
“哪里逮来的?我不是说让你别出去么?”宋雁西示意她把手里的小水鬼给放了。人有人的桥,鬼有鬼的路,只要不越界,相互不干扰,各自当对方不存在。
“就在咱家门口的河里。”小塔说道,然后得意洋洋地给宋雁西说,“我才没有出门,我是打洞过去的。”
几乎是她话才说完,就听到胡大娘喊,“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快拿铲子过来,这里怎么冒水了?”
宋雁西听到这话,恶狠狠地瞪了小塔一眼,“去填上,别叫他们察觉。”
萧渝澜听到,满脸的幸灾乐祸,见小塔和小水鬼都走了,这才摆出一脸认真的表情,递给宋雁西一张帖子,“重阳节那天晚上,明月饭店有场圈里的拍卖会,但是我看到拍卖物后,发现这件是你的。”
明月饭店背后的东家,听说从前宫里的人都敬着着几分呢!他们饭店有规矩,不问一切货物来路,更不会对外透露卖家身份。
所以那明月饭店里,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来一场拍卖,也是大名鼎鼎的销黑窟。
宋雁西才不管那明月饭店的东家怎么惹不起,“我的东西,还要我去花钱取回来?”
萧渝澜连忙道:“我拍,宋小姐跟我去看看就好。”
“你的钱难道不是钱?”宋雁西挑眉,不过等她看到了麒麟鼎,自然能找到谁是卖家。
萧渝澜有些发愁,“那要怎么办?”这不行那不行。
“先去看看,把你师父带上。”在这个圈子里,萧渝澜是个新人,自己是个透明人,还是将青白老道喊去靠谱些。
她敢保证,那晚上在温家的事情,去的各路‘大佬’都会三缄其口,不会对外提起当天晚上的事情。
毕竟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在一个年轻姑娘面前丢了脸面。
而且贺先生也隐晦和自己提了一回。
宋雁西又不在乎名声,也不需要有人供养,那天的事情不传出去正好呢!
萧渝澜心想带那糟老头干什么?不过也不敢质疑宋雁西的话,只是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最近新办了一家报社,你知道么?是牛大头的千金牛雪珠出钱办的。”
宋雁西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也晓得萧渝澜没那么无聊,跟自己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莫不是和章亦白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只萧渝澜说道:“雇了章亦白做主编呢!里面都是些学生和这北平政圈里的一帮官二代,他们要搞什么灵异版块。”
宋雁西明白了,“所以他们也要去明月饭店?”
萧渝澜点了点头,遗憾道:“我已经想办法阻止了,但他们已经拿到帖子。”一面拿起帖子,翻着后面明月饭店的所有拍品,里面有一台相机,“他们要拍的就是这台相机,听说这记者去了著名的guǐ • cūn,拍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回来就离奇死了。”
宋雁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相机,“学生在学校里都学什么?不是该相信科学么?”
从前萧渝澜也想相信科学的,可是到北平后经历的第一件事情就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