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知道吓狠了就尿裤子?她也惊吓的尿过?”
萧珩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皇帝,有些嫌弃。
“她从前在外头走,见的多,有什么不知道。”
皇帝啧啧两声,“也是。这小丫头真不错,要是个儿子,准能将靖安侯府发扬光大。”
“要不就封她做女侯爷算了。这样的聪明刁钻,不错。”
“不知太子怎么想,要不聘给太子做太子妃也是极好的。”
皇帝越想越美,再次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斜睨着萧珩。
眼见萧珩不为所动,心里又打鼓,都这样说了,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珩这小子,这到底是喜欢阿琅,还是不喜欢阿琅?
皇帝沉默了会,想到萧珩和前清河郡王世子的事。
若是当初,老郡王妃那个女人,有阿琅这样的机智和勇气,阿珩也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了。
他摆摆手,招了身边随侍的人,
“阿珩虽说已经敲打过了韩家和那几家,你再代替朕送点东西去明家。”
“就说朕赏赐给阿琅的,让她喜欢什么尽管说。朕给她压惊。“
这赏赐,可不只是给阿琅压惊,更是让她长力气,长脸面的。
这是变相的告诉阿琅,韩家园子里的事,不怪她,错不在她。
让她尽管放心!
这样,更是震慑了那些明日早朝想要告刁状的人。
天凉了,洗洗睡吧。
别想着来他这里告状!
原本回家见着自家姑娘惨状的官员们,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
皇帝这是明显的偏心偏到没边了。
就算他们去告,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当然,除了一个人,那就是于姑娘的父亲,于御史。
他在书房鏖战了一夜,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字的弹劾奏章,只等着天亮朝会开始。
就把这个交到皇帝手上。
文臣谏死,就是死,他也要把顾六娘身后的靖安侯府和明家,咬下一块肉来。
这可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把柄。
外头暗潮涌动,阿琅一点也没在意。
第二日午后,她就带着青柠和姚嬷嬷,出了明家。
一夜之间,上京里很多人都知道了靖安侯府六姑娘的名声。
阿琅去到的店铺里,听说是阿琅,头一个念头就是想要退避三舍。
可要做生意,退是没法退了,那就只能恭敬的不能再恭敬地侍候阿琅。
这位姑娘,在狩猎场上,吊打比武头名,更是将韩家的姑娘也给比下去。
甚至,在韩家园子,那可是差点杀了人。
到了陛下那里,可是一句责备的话都没领。
还得赏赐。
就是她生出八只脚,在上京横着走,想来也没人拦她了。
真要惹得这位主不高兴了,一刀捅死了他们,那死,也是白死。
白死可犯不着。
阿琅今日是想要找个地方再做一个和王姣送给她的那个鬼工绣球。
她先在街面上溜达了一圈,最后往金凤楼去。
金凤楼很有名,可门脸不算大,门口正有一辆看起来很奢华的车子停下。
门里几个看着就让人舒心的婆子迎出来,像是一对母女下了车,进了金凤楼。
阿琅带着青柠和姚嬷嬷,直接去了金凤楼。
“姑娘。”门口几个婆子,见阿琅三人是走着过来的。
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我们是靖安侯府顾家的,我们姑娘想找你们师傅定做个绣球……”
青柠上前。
几个婆子听到说靖安侯府顾家的,互相看了看,引着三人往里。
另外几个婆子中的一个,急急去禀告当班管事。
作为上京最好的首饰铺子,金凤楼的消息自然灵通无比。
对于靖安侯府这位姑娘,这件上京达官贵族之家人尽皆知的大事儿,金凤楼不但知道。
还知道的不少。
这也是这一阵子,楼里的人最喜欢议论的话题之一。
从前,靖安侯府老太太和那位婉妤姑娘,可是金凤楼的常客。
这位新回来的姑娘,可从来没来过。
今天,还是头一次。
阿琅在婆子们的带领下,在一个小屋子里坐下来,很快的,就有一位管事过来。
“郡主,小妇人给郡主赔礼了,引路的婆子见识浅薄,将姑娘安排在这样小的屋子里。”
“郡主,请跟着小妇人移步到边上的望月阁。”
阿琅可有可无,反正她就是问个问题而已。
等到了更大,更好的暖阁,阿琅将王姣给的那个鬼工绣球,递给管事,
“我想再做一个这样的绣球,不知贵店的师傅是否可以?”
管事毕恭毕敬地接过那个绣球,仔细的翻看了会,
“这个绣球,本就是我们金凤楼出去的,想要做,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一模一样是不行,原先那个师傅,早就离开了。”
管事的态度,客气中,始终透着股子毕恭毕敬。
阿琅多看了她两眼。
看来她的名声,大家都知道了……
哎,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这份敬重,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阿琅想做这个鬼工绣球,是想着再做一个,送回给王姣。
王姣将这东西送给她时,她觉察到,王姣其实很喜欢这个小物件。
却依然忍痛割爱。
她自是要投桃报李还回去了。
听说一模一样不行,阿琅就有些踌蹴。
想了想,让管事把金凤楼的其他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管事的刚要下去,就听到隔壁有尖利的女声,
“叫你们……大东家亲自出来接待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们请也请不来的大主顾!”
管事的听到了,当即朝阿琅笑了笑,
“郡主,请你稍作一会,小妇人去会一会这个大主顾。”
阿琅摆手,请她随意。
“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在这种小铺子里干这些迎来送往的伙计罢了,你们的掌柜呢?”
“在哪里?”
店里的人都慢下了手脚,齐齐地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大家都一时间闹不清楚这对母女到底是什么路数。
想还几句嘴,又怕给主家招祸。
那位太太的声音又尖又利,刚刚接待过阿琅的管事过去后,并没有将这太太的气焰给压下去。
反而更加的尖利,洋洋自得的,
“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知不知道我是谁?这金凤楼以后可就是我说了算。”
“你不过是聘来的掌柜,算什么东西。”
“将来想要拿我家的俸银,你可就对我奉承些。”
管事的满脸诧异地看了母女俩一眼,
“这件铺子,是百年的老号,作价几何,没人能知道。”
“更加不要说这上下两层的货物,就是把太太你一家的全部家产卖了都抵不上来。”
“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是你的?”
“太太,不知出自哪家府上,知道不知道廉耻是怎么写的?”
进门是客,可也要看是什么客。
管事的在金凤楼做了一辈子,最是知道这铺子的主人是谁。
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母女,竟然张口就说铺子是他们的。
若是能买的下金凤楼的,那必然是有头有脸的。
上京哪家不是以买到金凤楼的东西为傲?
这两母女,可从来没来过金凤楼。
隔壁,阿琅本是不想听别人的闲事,只是那两个母女,说起金凤楼的东家……
她摸了摸下巴,听那位太太的口音,应该是燕郡那边的口音。
只是,她这个能做一半主的东家,怎么不知道金凤楼竟然已经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