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明老大人莫名其妙,“又不是我们家让他去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
“我交代?交代什么?”
南疆王觉得自己很无赖,很脸皮厚,要不让被皇帝陛下怒怼那么多次,换做其他的人,早就走了。
可这位老东西,脸皮更厚。
“雅和郡主杀了人,难道就想这么算了吗?”南疆王世子问道。
明老大人看了眼南疆王世子,
“证据呢?你们派人到我们家宅子附近转圈,人就我们杀得?”
“说不定是哪个大侠看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呢?
门外,阿琅听到明老大人的这番,顿时差点笑出声。
门前的守卫已经大声道,“靖安侯府的姑娘过来了。”
“听说有人死在我们家附近?”阿琅一进去就问,“还想要我给一个交代?”
她的语调不急不缓,听起来慢吞吞的。
一见到阿琅,南疆王心中就涌起一股怒火,一字一顿的,
“雅和郡主,你杀了我们的使臣,还装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就是一个郡主而已,竟然就能无法无天了?‘
阿琅扬眉。
事情真是有意思了。
前脚她被求亲,确切的来说不算求亲的,后脚就把人给杀了?
要杀她也杀南疆王父子啊。
南疆王看向萧珩,
“清河郡王,你来得正好,此事还请郡王能够传达给皇帝陛下。”
“让皇帝陛下给本王一个公道。”
这位死了的使臣,是南疆比较重要的大臣,也几乎都是南疆王的心腹了。
阿琅扬眉,“我还是那句话,你既然觉得是我杀了你们的使臣,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南疆王顿时冷笑一声,只见他看向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
“各位大人,你们在此作证,既然雅和郡主想要一个证据,那本王就给她。”
“不过各位大人可要保证,不要让我的这个证人又遭遇不测。”
南疆王的手中竟然有证人,从哪里来的?
事情还真是有意思了,先不说那使臣的死和阿琅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南疆王也是在鸿胪寺卿通知下才知道使臣死了的消息。
随后,他又跟着大家到了刑部停尸房。
这一路上,南疆王并没有跟哪些人有什么交谈,接触。
这人证,就来得更是蹊跷了。
很快,南疆王手中握着的证人就被带了上来,是个三十多的男子。
男子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
“说一说你看到了什么。”南疆王淡淡地问那男子。
男子战战兢兢地,看了眼南疆王,又扫了一圈,见到都是一些面无表情的大官。
唯独里头只有一个女孩,看起来年轻的很。
“小的是个更夫,昨天半夜出来上街打更,谁知道,走到十四巷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竟然从一栋房子里拖了点什么东西出来。”
“当时,小的有些害怕,隐在一户人家的石头门边,偷偷的看,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面熟的,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人是谁?”南疆王追问。
“是……”
那个更夫偷偷的朝阿琅方向望去。
阿琅眨了眨眼,看着更夫,更夫吓的立刻就将目光移开。
“到底是谁?吞吞吐吐的,小心我让这些官拉你下去受惩罚。”
“是十四巷江宅的人,而且,其中一个是个赶车的车夫。”
阿琅定定地看着更夫,知道他说的什么赶车的车夫是谁了。
说的是胡七。
这出戏,简直是越来越好玩了。
阿琅笑了笑。
既然牵连到了阿琅的车夫胡七,自然要派人去将他带来。
这个空隙,南疆王不愿意和阿琅他们在一个屋子呆着,找刑部官员要了另外一间屋子歇息。
南疆王才刚坐下来,南疆王世子一改之前那种纨绔的气息,
“父亲,那个胡七来了真的能将雅和郡主置于死地?”
南疆王肥硕的身子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气,摇摇头。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经脱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父亲,你不要想着掳走那个什么雅和郡主了,要我说,根本不可能。”
“狩猎场上,你不是没看到她的身手,咱们带来的侍卫里,还没人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明老头可是派了亲卫给她,有这样双重保障,根本不可能的事。”
南疆王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去掳她,只是,若是不讲她带出去,韩明珠手上的那份东西,就拿不到。”
“拿不到那东西,咱们这一趟大周之行,就等于空手而归。”
南疆王世子是不明白为何那个韩明珠就一定要和雅和郡主过不去。
女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可真是让人麻烦。
就和他的小妾也一样的,雨露均沾,可有的人还是不满足。
他想了想,“其实我们的人死了也不是坏事,原本皇帝陛下因为提亲的事情有些动怒。”
“本来咱们马价一旦谈好,就该要回去的,想要拖到带走雅和郡主。”
”现在不用了,杀害我们人的凶手一天揪不出来,咱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留在大周了。“
南疆王叹口气,“只是可惜了咱们的人。”
南疆王世子冷笑,“父亲什么时候妇人之仁了?就算咱们的人身手再好,也是不能带走雅和郡主的。”
那边阿琅同样在和萧珩说道这个更夫。
南疆王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竟然把证人都找到了。
毕竟,大理寺和刑部都还没查到呢。
“南疆肯定还有别的钉子安在京都,否则哪里可能就这样准确的找到那个更夫出来作证。”
萧珩点点头,只觉得南疆王这一次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想要达成一个目的,却把另外的东西给暴露了。
他太想置阿琅于死地,偏偏他把上京的钉子给暴露了。
虽说还不知道哪里是哪里,谁是谁,可知道南疆王有钉子在,那可比一无所知强多了。
南疆王世子看了一样这间屋子,
“咱么南疆人少地小,论国力却不必大周要少,这次死的是咱们的人,那些大臣也都很重视。”
胡七带到,刑部的人让南疆王父子一同去问话。
阿琅正靠在一张椅子的把手上,笑眯眯地看着南疆王父子。
“王爷,我是有句话想要问你,倘若真是十四巷里的人和胡七一起杀的人,被更夫看到了。”
“那么,你也知道,我的更夫必然是懂得功夫的。”
“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会放过更夫呢?大家不会以为,皇后娘娘给我的侍卫,是酒囊饭袋吧?”
南疆王父子被问的是哑口无言。
对啊,而且打更的时候声音是很想的,别说胡七他们了,就是个傻子都能发现啊。
阿琅修长的剑眉一扬,看了眼南疆王,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南疆王下意识地问道。
“退一万步,若真是我的车夫将你们的使臣给杀了,那么,我们杀他做什么呢?”
“还不怕人发现的,将他带了出去。”
萧珩一直站在廊的身边,听她说完不由抿唇微笑。
他本来打算开口的,现在看来是乱担心了。
没想到阿琅竟然连查案也是个高手呢。
仿佛猜到萧珩在心里表扬她,阿琅忽然偏头去看萧珩。
萧珩原本肃穆的脸,瞬间柔和了许多。
“如果王爷想知道真相,不如好好的审一审这位更夫,看他站出来做伪证陷害本郡主到底是何人指使。”
“王爷啊,咱们两国如今正在和谈,可不能被人利用啊。”
阿琅的语气好像是哄骗小孩一样,循循善诱。
南疆王面色铁青,他能说什么?那个更夫是他带来的。
阿琅这个样子,不如说是在审问他,这个更夫到底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