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颔首,“可不是么,就是跳井自尽。似乎到了及笄之年,也不知家里长辈如何受得了。”
“若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怎么可能自尽。”周九龄皱眉,“过去瞧瞧。”
“姑娘。”青莲惊呼,“左右和我们无关,还是别过去碰了晦气。万一……”
“无妨。”周九龄想着如今在这里等着斋饭,左右也是无事,还不如过去瞧瞧。
官府来的也快,周九龄到后院,官府已经来了。
“真是可惜了这姑娘,瞧着还挺好看的。”
“这姑娘不是城南屠夫家的姑娘?”
“可不是么,屠夫家只有这一个姑娘,如今竟没了。”
百姓们絮絮叨叨,府尹压力也是不小,你若是随意寻了时间地方自尽也不会这般麻烦。偏偏在大白天,还是在大国寺,还是在清明节!这事就大了,毕竟人多眼杂,不消片刻能传遍整个京城。
“你仔细瞧瞧,去把屠夫家人请过来。”府尹皱眉,“这姑娘……竟是自己来的?”
“没人陪同么?”
可不就是没人陪同,若是想要自尽,谁会故意和家里长辈一起。
“既然是自尽,叫屠夫过来认人,直接领回去。”府尹脸色不好,你说这个节本来就渗人,你还真会挑地方。
“这姑娘脚可真大。”周九龄声音不大不小,眼睛却尖,一眼瞧见井边脚印。
周九龄这一声顿时惹来许多人目光,可不就是瞧见井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脚印。
府尹眉头紧锁,之前他被人拥簇着竟没瞧见这个脚印。
“这脚印也太大了,好似不是姑娘的。”
“可不是么,看这姑娘较小,怎么可能有这种大脚?”
府尹额头上冒出细汗,一时骑虎难下,这脚印随意看一眼,便知道不是姑娘的。
“这脚印是怎么回事?”捕头低首,“大人,这脚印看着新鲜,应该不是之前的。再说……”捕头四处观望,“和尚说这口井因为水少,已经荒废。在大国寺其他地方重新开了井。”所以这处不会有人过来打水。难怪姑娘找这种地方。
“不对啊。这地方既然鲜有人来。这姑娘为什么过来?”捕头感觉不对劲。
“若是说她随意走走,走到这个地方也不是没可能。”但姑娘今天是自己来的,若是想散心,大可以和家里长辈过来上香,既然是自己来的,多半还是有隐情。
“找到这个脚印的主人不就知道了。”周九龄打了个呵欠,开始感觉这事无趣。还以为姑娘想不开自杀,没想到还牵出其他人。
府尹脸色越发不好,这是在教自己做事?
“那依着姑娘所见,这可是谋杀?”府尹讽刺,你一个姑娘懂什么?安心待着看结果就行,何须故意挑事?
“不一定。这种地方说不定就是失手,无意之间把人推下去。”周九龄一边唏嘘一边惋惜,“瞧这姑娘年纪不大,说没就没了,可不是伤心事?”周九龄表现的没有兴趣,府尹越发感觉难堪。
“也不知还能不能救活。大人还是寻大夫过来检查检查吧。”周九龄忍不住出声提醒。
府尹脸黑,正要继续讽刺几句,你这个姑娘能懂什么。
“大人。今儿来上香的男子已经在殿前等候。”捕头及时走过来,看都不看周九龄一眼。
“他们皆是在院前等候家眷,据说没人到过后院。”
周九龄住的客房皆是女客,离水井更近一些。南客房一般没人居住,男人多数感觉自己身体素质不错,等候在前院等着吃斋。哪有到后院的。
“前院没有泥。”周九龄笑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府尹顿时扬起脑袋冷哼,“说你是姑娘还真是没脑子。大家徒步上山的时候难道踩不到泥?”
周九龄恍然大悟,看来是自己疏忽了。
“把鞋印拓下来,谁的脚适合就是谁。”府尹终于找回些许面子,仰起头扶着胡子。
“年轻人还是要沉住气,才能发现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周九龄狐疑,侧目看向已经淹死的姑娘,“大人是不是也要问问屠夫?”身为独女,屠夫平时肯定注意,最近若是有什么异样,屠夫肯定也知道。
“你去询问。”府尹看向捕头,捕头侧目扫视周九龄一眼,隐隐感觉周九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偏又想不起来。
“是否通知六扇门?”捕头忍不住询问。
府尹简直要疯了,今儿这事你还嫌不够丢人?还要去告诉六扇门?
“又不是什么高手shā • rén。找什么六扇门?”
“你先去询问。”府尹脸色铁青,快速扫视周九龄一眼,官府官员五年换一次,府尹十年还未曾离开京城,这会就等着有所变动,这个年纪若是再不动,估计没什么升官机会。这些天小心翼翼过日子,生怕惹出什么祸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莫要叫人跑了!”府尹忍不住低声怒喝一声,总感觉这捕头使唤不上。
流水的府尹铁打的捕头,他比府尹留任还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