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光并不多刺眼,御流羡翻了个身背着光,很快就入了梦乡。
千翎绣完一朵花,见御流羡不说话,上前看了看,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吹熄蜡烛出门。
次日一早,御流羡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在落雪崖天天早起没什么事,一到家她就想再睡一会懒觉。
肩膀现在这样也练不了剑,于是她安心睡了一会回笼觉。
刚入梦,就被人从床上拎起来,“我这几日不在家,你记得安生一点!别给爹娘闯祸!”
御流羡听见是她哥声音,睁开眼见对方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连连点头,“我保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你最好是!”御绍贤放开她道,“这次出门要寻几味药和药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好好养伤。”
“嗯。”御流羡知晓他在为自己奔忙,乖巧应了声。
等御绍贤走了之后,她才躺回床上,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总爱闯祸。
想了半天又觉得她又不是原来的女配,已经很收敛了,也没有到处得罪人,应该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御流羡想着这些东西又睡不着了,起来坐在床上,问给她端洗脸水的千栩,“千栩,我经常闯祸吗?”
千栩一听,乐了,“小姐,你自己都不清楚,怎么问我呢?”
千翎坐在窗边榻上边绣花边摇头。
“且不说你这一张嘴,得罪过多少人?是个男的就是你仇人一样,从不嘴下留情。”千栩开始给她细数,“你要是嘴上说说也就罢了,你还喜欢动手,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丢了。要不是老爷背地里给你摆平,小姐您能这么清静吗?”
“可是他们确实差劲啊!你说长的不咋地就算了,连我都打不过,不笑他笑谁?”御流羡辩驳,“再说了,我还没用几成力呢!一点也不禁打。”
“你看看。”千栩转头对千翎道,手里的锦帕沾了水拧干,毫不客气丢在御流羡脸上,“还总说别人活该,就小姐你这个态度,你也活该!”
千聆笑着摇头,“毕竟不是在家,出门在外小姐还是注意一些。”
“这次大公子有办法治小姐,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千聆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惋惜道,“大小姐当初也如小姐你这般,不也是走了。”
御流羡知晓自己之前有个大七岁的姐姐,和自己不一样,她只活到了六岁。
御流羡时常听到关于这个姐姐的事,也知道父母这么疼她有一半是把自己当做她的转世。
说起来,御流羡这个名字,其实也是继承了她姐姐,只有小名绥绥,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御流羡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不明白关于这个姐姐的事。
书里好像没说御流羡还有个早死的姐姐,这一点让她疑惑很久,下次见到唐遥若,她一定得问个清楚。
御流羡在家待了几个月,天上开始落雪时,已经过了小雪节气了。
她得回去了。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御流羡御家人告别,踏上回云天宗的路。
她一人回程并不着急,一路上走走停停,歇在镇上的客栈里,数着时间看还有几天能到云天宗。
这一晚下了很大的雪,御流羡第二日开窗户时,看见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俱静。
不知道落雪崖铺了满地的雪是什么模样,御流羡有点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
如今天寒地冻,一些人家都不怎么出门,御流羡吃完早饭后,准备继续赶路。
街市里只有几个摊贩,穿着厚重的棉服,御流羡等出城再御剑。
看见卖糖葫芦的走过来,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往城外走去。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有奏乐声音,御流羡以为是谁家嫁女,但是音乐并不像成亲时候的喜庆,倒像是丧乐。
她犹豫了一下,循着声音源头走。
穿了几条巷子,御流羡才追上那支队伍。
御流羡看了一会,就是普通的迎亲队伍,只是没有新郎。
几个大汉抬着红色的轿子,后面还有一老一少跟着,一边走一边哭,配上前面的唢呐,莫名有些凄凉。
这时有雪花落在她手里的糖葫芦上,御流羡抬头一看,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