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落景晨和我差不多，知道很多东西。”御流羡将自己猜测和莫照尘说了，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抬手捧起他脸让他和自己对视。
莫照尘的眼睛仍旧是红色，御流羡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样子，虽然某些时候还是不太习惯，不过她从来没有介意过他的身份。
“我若成魔了，你是仙的话，会离开我吗？”御流羡并没有给他答案，而是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将两人的身份置换了。
莫照尘微微思考了一会，知晓她是什么意思，将她抱在怀里，“知道了。”
御流羡抬手也抱住他，腻太久了见柒兰和灵汐时不时回头偷看一下，才松开莫照尘，继续画自己没画完的画。
半晌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什么时候才能在这里看见日落月升？”
莫照尘抬头望着头顶雾蒙蒙的天空，魔界现今的状况实在难说，就算用法术也只能维持一时，而不是一世。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像是环境恶化后导致的？”御流羡皱着眉有些不解，随后又不再想了。
莫照尘抬手将她后颈的头发梳理一下，在旁边看着她画画。
莫照尘说这些天没事，似乎是真的没有事，一连好几天都陪着她虚度光阴。
御流羡问了几遍确认他没事，拉着他要去外面逛逛，但又不想遇到别人，很干脆让莫照尘下一会小雨。
这些天断断续续降雨，城里的雾蒙蒙的感觉好像少了一些，只是依旧影响不了头顶的灰暗。
莫照尘打着伞和她走在街上，偶尔看见有人打伞匆匆赶回家，看见二人还停了一下行礼。
御流羡看着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问什么。
她还在等唐遥若过来，也不知道她记没记得自己要求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边。
走完街市御流羡并未停下，而是直接去了城外看着荒芜的黑土，转头看向莫照尘，“师父身上有种子吗？”
莫照尘摇了摇头，他从来不带那些东西。
御流羡在自己空间找了许久，才翻出一截柳树枝，当时折来逗沐白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成活。
她将树枝插在城门前的土地里，找了当初存的一些生长灵药，浇了一些上去，看着柳树枝瞬间生根发芽，没一会纸条抽出生长，遮住了头顶大半的天空。
柳条垂下来，御流羡抬手折了一枝收回到空间里，看了会眼前的绿树转头看向莫照尘，“等暮暮那边有消息，和她说一声会比较好找吧。”
有人好奇跟着两人出来，看见瞬间长成的树，掩不住嘴边的惊讶，小心翼翼过来问二人，“小人能折一个回去吗？”
御流羡听见有人说话，看见是一名年纪略大的男性，头发都花白了。
魔族虽然比人族长寿，但也是有生老病死的，也不知道对方多大的岁数。
御流羡抬头看了眼前的树枝，帮他折了一柳，递给他，“喏。”
对方手有些颤颤巍巍的伸过来，衣服上还沾着水珠，似乎是一直淋雨过来的，看着手里的绿意，声音都有些颤抖，“小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绿意了。”
御流羡拿出一把伞帮对方打着，遮住头顶的细雨，“以前这里是什么样子？”
老人发觉御流羡的动作，道了一声谢，才开口，“姑娘非我族类吧，以前的魔族……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不像现今如荒漠一般。”
“有月亮吗？”御流羡问。
“自然，那时的红月也自成一景。”老人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随后看向御流羡，“姑娘是来自人间？”
“我从未掩饰过。”御流羡微微笑道。
老人看着手里的绿叹了口气，“当时四方割据，本来好好的大地毁了一半，后来城池建立，魔界之主消失百年，这其间决出新主又是征战到如今，直到魔主出世……”
御流羡听着他缓慢说着，并未介意他的语速，随后对方似乎不想再说，御流羡也不逼他，将伞送给他后看着他离开，老人口中不知道哼着什么调子，缓慢往城门走去。
等人走了，御流羡抬眼看向眼前的绿，“得和厉旭说一下，不能顺便折枝。”
“好。”莫照尘答应下来，眼睛看向老人离开的方向微微垂下眼睫，随后又看向御流羡。
御流羡转回头看他，与他对视片刻忍不住移开眼，莫照尘现今的眼睛仍旧是略微暗沉的红色，但是一想到他动情时慑人明亮的红，御流羡捂着脸不想让自己脸上的温度上升。
她其实并不讨厌和莫照尘做那些事，只是总有点不太适应，也有点奇怪不像自己，转头见莫照尘眼睛看向眼前被柳叶滤过的雨，稍稍松了口气。
片刻又回味那时莫照尘脸上的神情和低哑的声线，御流羡抿唇拉了莫照尘袖子想回去了。
晚上御流羡主动坐在他身上，将头上的发簪都拿下来，莫照尘微愣了一下，随即挑起嘴角将她翻身压下。
御流羡见状有些不服气，“你就是故意等着我主动送上门的是不是？”看见莫照尘嘴边的笑意，瞬间更气了，“你变坏了！”
没一会她声音软了下来，有着平日听不见的妖媚和柔软，莫照尘看着她略微迷离的眼神，和额心因为挣扎蹭掉的花钿，吻了吻她眉心的痣。
“绥绥，我爱你。”莫照尘一边动作一边亲吻她的颈侧。
御流羡听了轻轻笑了起来，抬头啃了他嘴角一下，声音有些飘，“不知道男人床上说的话不能听的吗？都是糊弄人的！”
“我只糊弄你。”莫照尘堵住她不饶人的嘴，免得再听见什么不着调的话。
御流羡没有气力和他闹，搂着他眼角不受控制沁出眼泪，眼睛湿漉漉地看他许久，望着他泛红的眼瞳，眼角的泪突然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