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你姐……”
“你离了算了,没用。”傅津南眉眼间的耐性耗尽,话说得又绝又狠。
到最后,宋华池被傅津南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存了报复心理,非扒着傅津南不放手。
傅津南气急,一个电话打给亲姐傅曼。傅曼听了,面无表情回:“丢警察局去,别找我。”
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
傅津南自认为做了件好事。大冬天的,没麻烦警察,傅津南随便找个人将宋华池送到了傅曼那儿。
等人送走,傅津南清净了。
抬头看了眼天,哟,今儿晚上还有月亮呢。
瞧了几秒,傅津南翻出手机给小姑娘发了一条消息——
【糖糖,跟你一个月亮吗?】
唐晚是半夜醒来看到那条短信的。就躺在一堆垃圾信息里,稍不注意就被她全删除了。
可她还是看到了。
一个月亮吗?
唐晚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伸手掀开窗帘。一轮明月还高高悬挂头顶,银白月色下,一切变得朦胧、暧昧。
抱着手机,唐晚双手撑在窗台、迎着冷风打下一行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
发完,唐晚关了窗、爬回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睡觉。
—
周煜的基础不差,英语虽然是他的弱项,可每次考试都上了120。
看完错题,唐晚有些头疼。周煜失分最多的是作文。
他用了太多自由句式,跟应试英语有很大的距离。如果按照唐晚的标准,他作文不至于拿那么低,可老师扣分扣得狠,几乎达不到及格线。
放下卷子,唐晚拿卷子盖住脸,忍不住叹气:“你写得也没错,就是老师扣分比较多。”
周煜不动声色看向唐晚。
天还没亮,周煜就被唐晚叫起来读课文。读了差不多一小时,唐晚开始看他的卷子。
在家不出门,唐晚随随便便挽了个丸子头,睡衣外加了件长款羽绒服,脚上踩着拖鞋,一脸懒散地趴在书桌上看卷子。
说话还带着睡意,眼睛半睁不睁,没精神。
搭在桌面的手指白嫩、细腻,指头粉粉的,很好看。
“我说话你在听?”唐晚耷拉着眼皮问周煜。
周煜低头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忍着笑意回:“在。你说我的作文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扣分比较惨。老师找我谈过几次,说我的写作方法不适合老师。”
唐晚忙不迭地点头:“对啊,所以你为什么不改变一下你的……写作方式。”
“可是姐姐,难道我屈服、顺从就能拿到高分了吗?”周煜说得很是无辜。
唐晚本来有很多意见,因着他这句话,唐晚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半晌,唐晚将卷子放了回去,扭着脖子问他:“那你还补不补了?”
“补。”
“那就听我的,按我说的做。”
“……好。”
唐晚从网上找了几篇高考高分作文让周煜自己先看。
周煜看作文的时间,唐晚自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随意翻了一下页面,唐晚不由自主打开短信框,眼神盯着两条对话出了神。
【糖糖,跟你一个月亮吗?】
【晓看天色暮看云。】
消息发送时间在凌晨三点二十五分,现在早上八点零五,他应该还没起来吧?唐晚还在走神,柯珍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只要两张票?】
【三……张,可以吗?我忘了我闺蜜男朋友了……】还有一个留给高旭吧,不然江然又要哭遗憾了。
【行,我让人留了四张。你到时候找负责人拿或者给我打电话。】
四张?唐晚蹭地一下坐起身。
柯珍给她是好意,唐晚一个走后门的,也不好意思问为什么给她四张。
应该是觉得三张有个人很孤独?
唐晚还没想通,柯珍又发了一条过来——
【剩下那张你可以问问三哥。】
啪的一声,唐晚的手机没拿稳掉在地板,砸出清脆的声音。
唐晚弯腰一脸心疼地捡起手机,见没摔坏,暗自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没出息,提到傅津南就这么反常?
唐晚懊恼地拍了拍脸蛋,抱着手机仰躺在沙发上满脸犹豫。
周煜本来在认真看作文,听到动静,转过头神色不明地望了两眼唐晚。
“你怎么了?”周煜捏着笔头问。
唐晚啊了一声,还没缓过来。直到对上周煜疑惑的目光,唐晚才清了清嗓子,恢复正常:“你作文看完了?”
周煜垂眼,“还有一篇。”
“那你继续,看完再说。我去洗个脸。”唐晚说完,穿上拖鞋往洗手间走。
洗手间里,水龙头哗啦哗啦流。唐晚低着脑袋捧了好几捧凉水往脸上扑,直到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唐晚才关了水。
她该怎么跟傅津南说呢?
这个问题唐晚想了一个下午。
吃完饭,李慧芸带着梁焱出去打牌。周煜回学校有事,家里只剩唐晚一个人。
唐晚懒得出门,躺在床上追剧。追到一半,傅津南终于给她回了消息——
【离这么远,想我又能怎么办?】
话里话外都透着调侃,凭着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唐晚好像猜出了傅津南回这条短信时的神情。
一定是慵懒的,眼里含着两分笑意,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戏谑,唇角的弧度都勾得刚刚好。
痞里痞气的浪荡公子哥,随便一句话就能掀起一阵南风,刮得人心痒难耐。
唐晚想,傅津南要是乐意哄人,肯定将人哄得晕头转向。
字字句句从他嘴里说出来,哪个字不带点暧/昧呢。
【……你想不想看演唱会?】
【嗯?】
【柯珍在重庆有个演唱会,给了我四张票,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来?】唐晚打这句话时,足足花了三分钟。
唐晚发早,石沉大海般,迟迟没收到回音。
害怕他回,又害怕他不回,她还真是个矛盾的人。
关了手机,唐晚下床选明天的衣服。
傅津南没回信,唐晚也不好意思跟江然说拿了四张票,只说有高旭的份。
江然知道这事,抱着唐晚亲了好几口,非说她是个吉祥物。
不愧是丁嘉旭的粉丝,说话都一个样。
为了表示不满,唐晚还是决定不告诉江然,她见过她的本命,还不止一面,让她后悔去吧。
—
演唱会第二天晚上六点开始,唐晚跟江然当天下午就去了重庆。
刚出北站就看见高旭站在广场等着她俩。江然见到心上人,猛地扑了过去。
人来人往的广场,他俩旁若无人地亲了好几分钟。
唐晚实在没忍心看,一个人悄悄躲远了。
就是这时候,唐晚接到了傅津南的电话。电话里,傅津南轻飘飘地问她:“到江北机场了怎么走?”
唐晚脑子嗡嗡响,好一会儿才惊呼:“你你来重庆了!??”
言语间藏不住的欢喜。
傅津南眉一挑,满不正经地逗她:“没,你听错了。”
“我来接你好不好?”唐晚咬着唇,扭扭捏捏问他。
“那你快点,迟了我不等你了。”那头,傅津南夹着笑意说,
唐晚连跟江然交代一句的功夫都没有,匆匆忙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江北机场赶。
她从来没觉得,五十分钟的路程这么漫长,漫长到她恨不得长翅膀自己可以飞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唐晚找了好几圈都没找着人。
正当失落之际,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这儿。”
唐晚扭头,一眼撞进那双幽深、漆黑的深窝眼。
人来人往中,她目不转睛盯着眼前那道身影。那人穿着长款黑大衣,背后人影幢幢,而他孤身dú • lì,宛若神明,高不可攀、满目山河。
周围满是喧嚣,唐晚却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跑马般踏踏不停。
对视间,唐晚蓦地笑出声。
当着所有人的面,唐晚一头栽进傅津南的怀里。
一时间,鼻息里满是他的气息,唐晚靠在他的胸膛餍足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这么想我?”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喟叹。傅津南微凉的唇瓣贴在唐晚耳边故意问。
唐晚缩了缩脖子,手指轻扣着傅津南袖口的纽扣小声回:“想,很想。”
傅津南笑得肩膀直颤,笑声震得唐晚耳朵发烫。
“那你多抱抱。”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一,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