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泽宇?”邵秋白叫了一声。
“嗯?什么?”白泽回神。
“没什么,”邵秋白揉了揉口袋里的那封信件,想到秦泽宇刚刚的心不在焉,以及自己在候诊室外听到的,理查德医生意有所指的几句话,暗中做下决定。
他控制住心底隐隐的不安,笑道:“我是说,电梯到了,我们走吧。”
·
“什么?邵秋白收到信了?”
房间里,秦江涛兴奋地转悠了一圈,抬起眼问自己的秘书。
“是,没错。”秘书拿起一只不起眼的黑色恒星I2。
这只手机里的电话卡是新办的不记名卡,任凭谁也查不到号码背后的所有人是谁。
“他今天一早给我们发来的消息,我一收到短信,立刻来告诉您。”
短信收件箱里,躺着孤零零的一条信息——
“你是谁?”
“老板,怎么回?”
“拿过来。”秦江涛从秘书手中拿起手机,用手写输入法在上面写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泽宇想要你的命。”
“只有跟我合作,你才能有一条活路。”
……
空旷的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恒星I3的液晶屏还在发出冷光。
邵秋白望着屏幕上的短信,手指几乎要放在删除键上,却没有按下去。
他的心中还残留着刚刚得知某些消息时的震惊,只是用一贯的城府将惊涛骇浪掩藏在平静的外表下。
无意识地打开搜索框,在浏览器里搜索“系统性红斑狼疮”。
“自身免疫性遗传病”、“累及多脏器”、“可能导致多系统损害”……
一条条文字,和陌生人刚刚所说的话对上了。
邵秋白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深呼吸,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
对方说,秦泽宇之所以从偏远山村找到自己,就是在为他病情严重后的器官移植做准备,他从一开始就将自己作为一个没有亲人、无法逃脱、就算突然消失也无人问津的活体器官库看待,而不是人。
也就是说,这四年多的交往,他没有付出一丝真心。
邵秋白扪心自问,秦泽宇真的如同对方所说吗?
如果说他仅仅将自己看做一个活体器官库,为什么要尽心尽力地辅导,让自己拿到IMO金牌,保送京城大学?
如果说他与自己这几年的相处从来没有一丝真心,那么自己就真的被肤浅的爱意迷住了眼睛,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吗?
就算……就算事情真的和对方所说的一样,一切不过是欺骗与算计,那么自己是戳破虚假的谎言,从此和秦泽宇分道扬镳,还是……还是宁愿披肝沥胆,舍命陪他赌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