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些人,或许是这个地方,也可能是整个世界。
但为什么明明讨厌人,为什么又要置身于满是人的酒馆,被人群包围,更何况那些人还是如此肮脏、丑陋充满了人的劣根性?
道格拉斯等待着,直到她回答。
比起当地人满口俚语,她的用词显然规范且文雅得多——只是恹懒的嗓音并不能叫人感觉到愉悦,开到糜烂的花朵在绽放到即将陷落进污泥的程度时,也不存在多少美感。
“比起讨厌这些人,我更讨厌你。”
金发的小少爷又控制不住抬起了头,他惊奇地直视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物。
她恹恹地、厌厌地注视着酒馆,碧绿的眼珠就像是某种无机质的矿物,不存留任何属于人性的情绪,整个人与其说是个真人,不如说更像是一尊无生命的雕像。
“离开吧,旅人,”她说道,“带着你的音乐跟你自己,离开我的世界。”
当头铺下的恶意是何等的浓烈,像是无穷无尽的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皮肉,叫他的骨骼都增生出淤泥一样的痛楚——道格拉斯要在这样纯粹的恶意与排斥之中震慑片刻,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原地。
她的身影穿梭过人群,已经往酒馆的大门走去。
道格拉斯反应过来的瞬间,甚至没有思索的余地就跳下椅子,夺路追上去。
“等等!”他满胸腔都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惊慌。
她为什么一直用“旅人”这个名词称呼他?
她为什么叫他离开?
离开这个梦境?
她知道他来源于何处?
他潜意识的本能似乎触碰到了某种诡异之物,而在没有想明白这诡异来源于何处之前,他已经想到,必须留住她,必须再问她一个问题!
他跨出酒馆的大门,追上前去。
当对方停下脚步时,他下意识也松了口气,放慢脚步:“……颂芙?”
忽然见她转身。
她腰间的匕首随她转身的动作十分自如地飞出,落到她的手中。
那泛着银光的利刃不知何时又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道格拉斯未看清她的动作,只看到自己喉腔中喷出的血液。
那血液从他的伤口中飞出,毫无阻隔地溅在了对方苍白诡异的脸上,竟没有叫她哪怕是动容片分。
她平静地注视他死去。
而在感受到疼痛之前,他首先意识到的是寒冷,快速吞噬身体一切暖意的寒冷,狰狞地覆灭所有思维的寒冷,恐怖的寒冷如灭顶之灾般浸润了他一切感知,紧接着他就骤然陷入死亡的怀抱。
——他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道格拉斯
憎恶写完就写结算,然后开仙侠副本,其实还有个欲望是中型副本,与小副本的创造者有关系,只不过未到合适时机,暂时不写,结算时会把小副本的真相串联起来揭示谜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