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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49(3 / 4)

恒襄迷恋于她,却又不死心地要将她握在股掌之间,以自己审美喜好来影响她、塑造她,而虞礼对她无感,并不会去想要改变她,只要她安分守己,不肆意妄为。

但是在恒襄身上用过的手段未必不能对虞礼使用,至少这世上的男人都不会对美貌弱质的女人有太大的警戒心,纵然没有怜惜之情,也会有几分轻视——虞礼够算是奸诈狡猾,但他台面上的对手少有女人,他不知道千叶是同样奸诈狡猾至极的女人,这就是千叶的优势。

她不需要他对她多几分感情,只要看在她孑然一身孤苦无依的份上对她少几分警惕,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这宅院的主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之后,千叶没有回后头再睡觉的想法,只是倚着靠枕躺倒在席子上,阿蓟拿了个薄毯子来给她盖上。

她闭着眼睛,脑袋里思维十分清晰,但想想这边又想想那头,再清晰的思绪最后都错杂成一团也是免不了的事实,然后在某一个点,她猛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为什么她会本能地觉得那是自己的同类呢?

并不是说外表与心性的相像,而是更本质更深层的某种东西。

千叶身上存在几分鬼使神差的影子,那种没办法以人的认知、人世的道理说得明白的东西,可以勉强归类为某些人与生俱来的稀奇特质,因为不同寻常,所以叫人怪异——对于千叶来说,这是一种叫人无差别心动的魅力,但是虞礼身上也有——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种无害的放松警惕的感觉,叫人没办法起排斥与戒备之心,就好像这真是一个无害和善的人一般。

可是说什么笑话,虞相这般城府深沉手段高明的人,有什么可能跟纯善扯上关系呢?

若要说这是种人格魅力,那么与千叶这般的魔性魅力又有什么区别呢。

千叶睁大眼睛坐在那,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最后又酿作趣味。

*

锦州,汶岚

凤仪宫中一片狼藉,ru母含着眼泪跪在珊瑚榻前,为皇后手背上不慎划出的细碎伤口上药:“殿下……您这又是何苦?”

魏秀闭着眼靠在榻屏上没有开口,丈夫暴怒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回顾,想得多了,慢慢地也从胆战心惊平复到心如止水。

一向高深莫测张狂霸气的恒襄何时有过这般无法抑制情绪的时候,就像是狂风呼啸山崩地裂一般,完全无法以人力控制,她该庆幸的是,他在怒火中烧之时,也仅是摔打这殿中之物,并未伤害于她——早在对方班师回国时,她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画面,也完全没有可以反驳之处。

她咬定了自己失策,而不是故意放过殷氏女,承认自己愚蠢总比投敌更好,又有那个孩子与婢女们作为借口,倒也没法对她多加指责,于是恒襄的发怒更多地是冲着自己、冲着战败、冲着那狠狠捅了他一刀的殷氏女而抒发,魏秀表面上跟着一起痛恨一起哀伤,只是经过这么多日的思索,她心里已经承认,她潜意识中是真的要放走她的。

对于恒襄的惧怕是她一直存在的事实,曾作为康乐王后时,大部分的底气都来自自己的丈夫,叫她不得不处处捧着他顺着他,思他所思虑他所虑,就算是后来贵为皇后之尊,她也好像只能在他划分出的范围圈里扑腾——但亲眼看到那个在她心目中如天神一般的人落败,亲眼看到他在败后像一只负伤的兽般爆发,她才猛然意识到,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恒襄做了那么多年的康乐王,他将康乐国的一切都牢牢撺在手中,容不得他人觊觎,容不得丝毫逆反,但现在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已经不是康乐国,而是崭新的大锦国,他也不再是康乐王,而是崭新的锦华帝,他也必须摸索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做一个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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