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注意到,伴随着猿猴的笑声,旁边那盏油灯的灯火开始有规律的晃动,就连灯芯的颜色似乎也有所改变。
“它在干什么?”
还不等梁言仔细观察,那猿猴忽然停止了笑声,唱道:“风花雪月为谁吟,黄粱一梦刻舟求,身如浮萍漂泊客,天地悠悠半壶酒”
歌声似远还近,令梁言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与此同时,原本昏暗的烛火,忽然绽放出明亮的光辉。
整个分宝殿,周围空间,全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烛火的光明笼罩了梁言、莲心和那只猿猴。
梁言心中一惊,本能反应便要催动剑诀,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似乎被烛火吸引,陷入了泥潭。
黑暗越来越深,烛火越来越亮。
斗转星移,时空变化,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进入到一个明亮的世界
“卖馒头咯,卖馒头咯!两文钱一个,不甜不要钱!”一个长相憨厚的中男子在街边叫卖。
“大春,还在卖馒头呢?”一个年轻的书生在旁笑道:“再有半个时辰就是狄府的宴席了,十里八里的乡亲都去了,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呗?”
“宴席?什么宴席?”中年男子似乎有些呆头呆脑。
“当然是给狄府公子办的庆贺宴了!”书生笑道:“据说狄公子在中元诗会上拔得头筹,已经被一些官员看上,想要举荐他去‘应天书院’进修,你也知道,进了‘应天书院’,将来最差也能混个县令,成为一方父母官呢。”
中年男子虽然木讷,但也知道“应天书院”的大名,闻言惊讶道:“你没胡说吧?我记得那狄公子好像才.才八岁,八岁的小孩能在中元诗会上独占鳌头?”
“嘿嘿。”
书生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傻大春,你是真的不了解啊,狄家公子天赋异禀,五岁便能作诗,七岁写的文章就能难倒学院老师,现在就连那些文坛大家也对他赞不绝口呢。”
“依你这么说,此人岂不是神童?”大春瓮声瓮气道。
“那还用说嘛。”书生把手中折扇一摇,悠悠然道:“狄府也是书香门第,可惜狄文怀才不遇,屡试不中,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儿子狄武身上。或许是时来运转,这狄武天生聪慧,而且过目不忘,将来考中状元的可能性极大,到时候我们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也跟着沾光咯。”
“要的。”
大春天性憨厚,听书生这么一说,立刻收了自家摊位,跟他一起赶去狄府。
等两人到了狄府,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附近的乡亲、镇上的书生、县里的员外,此时都堵在门口,向一个中年男子庆贺。
那中年男子身材瘦弱,脸色略微有些发白,一看就是体弱多病之人。
但他的精神头却很足,招呼一众客人进入院中,看上去满面春风,心情畅快。
“那人就是狄文了,狄武的父亲。儿子前途无量,他这个做父亲的应该很欣慰吧。”书生有些羡慕地说道。
大春却踮起了脚尖,目光越过重重人群,看向了院子里面。
那里有一个唇红齿白的童子,约莫八、九岁的年纪,穿一套并不合身的宽大儒袍,显得有些滑稽。
但宴席中的人都不觉得有何不妥,纷纷向他举杯庆祝。
“那就是狄武了.连私塾先生都来他们家庆贺了,真是风光无限啊,俺这个年纪在做什么呢?嗯好像在院子后面的树上掏鸟窝。”
大春也很羡慕。
在他看来,狄武已经走向了人生巅峰,以后的生活肯定是风光无限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官府办事,通通闪开!”
这个声音十分洪亮,所有人都被惊到,大春也回头看去。
只见是一群官兵,手拿刀枪,表情肃杀,为首一人坐在马上,三角眼,络腮胡,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轻蔑。
狄文见了马背上的人,心中顿感不妙,但还保持镇定,沉声道:“余观海,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
马背上的男子冷笑道:“你们狄家串通逆贼,意图谋反,我余观海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来你家追查证物,识相的就赶紧把通贼的证据交出来,也省得一顿皮肉之苦!”
“你放屁!我狄府书香门第,祖上也曾在朝廷为官,怎可能串通逆贼?余观海,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狄文怒道。
“哼,有没有串通,可不是你说了算!”
余观海面露冷笑,吩咐左右道:“给我搜!把狄府搜个遍,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
随着一声令下,周围侍卫抽出手中长刀,纷纷涌入狄府之中。
狄文大惊,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官兵一脚踢翻在地。
“余观海,我祖上也曾考取功名,你怎敢搜我祖宅?”
“串通逆贼可是死罪,知府大人已经给了手谕,今天非要把你家翻个底朝天!”余观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