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我们这个民族便不少忠臣良将,多的是为民请命的人,多的是一身保国安邦志的人,他们书写了民族的脊梁!
可史书上也写满了吃里扒外的人,罪恶累累的人,该被挫骨扬灰的人。
卫央心中怒意沸腾,不由拔剑弹着,嫌稚嫩但尖利清越的声音,油然唱出几句大秦腔来,道:“五台山困住了杨老将,思想起国家事好不痛伤,我心中只怨宋皇上,听谗言囚我在五台山庙堂,我曾命五郎儿幽州探望,却怎么不见转回还。莫不是韩昌把营闯,他君臣被困在番邦,我出得山门将儿望,望儿不见自思量。汉高祖当年把也创,他凭的韩信和张良,登基后未央宫中斩韩信,立逼得张良归山岗,汉刘秀中兴凭的邓禹姚期马武将,登基后也是杀忠良,贬邓禹斩了姚家将,逼马武碰死在午门上。”
私下里寂静无声,城头唯战旗烈烈当风。
军卒们侧耳倾听,倒是城下忽然军马驰骋——原来是被这苍凉悲愤的大秦腔吓坏了。
赵允伏骇然道:“小崽子,你,你不要唱了,找死么?”
卫央置之不理,弹剑将一股怒意,运紫霞神功喷出来,唱词道:“把这些能杀善战能掐会算的英雄好汉,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俱遭恶火丧,思想起我杨家痛肝肠,国王家的江山是臣子创,臣好比牛吃青草蚕吃桑,老牛力尽刀尖死,蚕把丝吐光在滚锅里亡。”
赵允伏一步上前要堵住这厮的嘴。
这可是……
卫央脚下一转,依着城头,心中只想着那火炮一旦被鞑子所得,这哈密,这关西,只怕从此要血流成河,黎民伤死万千,而这些,不过是朱家父子的一场权谋,当即将内功运到了极致,一股滚烫的气息,只在他胸中沸腾,在他脏腑间流转,在他十二重楼中激荡。
那稚嫩而悲壮的唱腔紧接着,以势不可挡之势,竟彷佛在哈密城的每一块砖头上,每一条缝隙里,没一个人的耳朵中荡漾,道是:“吃牛肉怎知牛受苦?穿绫罗怎知蚕遭殃?最可恨——”
这三个字,仿佛半天空劈下的霹雳,卫央不觉心中酣畅,他唯有一个念想:“把这些狗日的汉奸贼子,把这些满肚子一家之重的皇帝皇子,三千年来,哪一本书才写得下他们的丑恶、哪一家史官记得了他们的卑鄙龌龊?”
他心中又想起一句话来:“不读二十四史,又怎么知道这些帝王将相是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