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小哥也没有打解阿梅,只是用胳膊拦住她,示意她不可能再上前一步,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哪知道解阿梅根本不肯罢休,居然仗着保安队长和下属商量的当口,从保安们身体之间的空隙钻了进来,还随手抓起会议室门口存放的投票箱子挥舞着叫嚷:
“我说你怎么腰杆子了啊,陆漾你可真行,连女领导都勾搭,不嫌恶心吗!”
话音一落,就激起一阵议论喧嚷,解阿梅不由得也得意起来,觉得自己这步棋真是走对了。
她第一次见阮玉烟,连阮玉烟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阮玉烟和陆漾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她能通过胡搅蛮缠,让其他人觉得这俩人有奸情就行了。
趁保安还没赶上来,她越发肆意地挥着箱子,甚至要往陆漾脑袋上砸:
“你还像模像样地戴了个项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项圈就能挡住你干过的龌龊事儿吗?臭不要脸,dàng • fù!”
陆漾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颈部。
本来choker戴得好好的,经过解阿梅这么一闹,陆漾没注意choker有点歪,露出半个吻痕的印记。
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解阿梅手里的箱子已经招呼过来了。
陆漾惊呼一声,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那箱子朝自己狠狠砸来。
这投票箱是保洁刚收拾出来、打算和其他废品一起卖掉的老旧物品,做工特别厚实,还是用铁皮围的,边边角角都尖锐无比。
陆漾以为,挨了这一下,不死也要留块疤了。
然而下一秒,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
甚至过了三秒钟,她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身上连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直到她听见身边人的呼喊:
“血、有血……”
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然后惊愕地发觉自己被谁牢牢地护在怀里,那人用整个身子保护着她,连揽住她的双臂都在发抖。
是阮总。
阮总的脸很近,但也很苍白,双唇轻颤。
“阮总!您能听到我说话吗?阮总!”
陆漾慌了,赶紧去抱阮玉烟,却见阮玉烟眉头紧蹙,朝自己虚弱一笑,接着整个人都软软地滑了下去,最后无力地跪在地上。
一道不短的口子在阮玉烟右手小臂上绽开,皮肉外翻,白色的西装染得血淋淋的。
“阮总,阮总!您……”一口气哽在咽喉,陆漾不知道自己发出的是话语还是哭声,“快打120,快送阮总去医院,快……”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就知道,我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母亲对我的咒骂都是真的,都是我应该背负的罪名。
保安们赶紧行动起来,扶人的扶人,报警的报警,又把解阿梅强行控制起来。这回可是彻底不用客气了。
陆漾紧紧地抱着阮总的身体,连冷汗浸透了衣服都感觉不到。她只觉得这个伤口划开了自己的胸膛,心血一点一点地流到枯竭。
到了医院,无论是打破伤风疫苗,还是给伤口缝针,陆漾都没有离开半步。
医生和护士看了她那副架势,都觉得她好像随时准备替伤员负伤似的。
等伤口缝好了,护士姐姐告诉她们可以走了,而解阿梅那边也被警察带走,陆漾整个人才松弛下来,浑身冷汗淋漓,后知后觉地心脏狂跳。
“你哭了么?”
她听见有人问自己,一抬头,见阮总递来一张纸巾,将面孔稍微低到她脸侧来问道。
陆漾不敢接那张纸,那张纸巾在她看来有千斤重。
见她不接,阮总居然亲手握着纸巾,拭去她脸上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泪水:
“我不忍心看你流泪,但一想到你的泪是为我而流,就觉得伤口一点也不疼。没关系,都过去了。”
“可是您的手……!”
陆漾蓦然抬眸,声线颤抖异常,强烈的担心和自责像是囚在笼子里的困兽,疯狂地撕咬着她的心房。
阮玉烟却无所谓地轻笑:
“幸好是伤在我手上,这只手本来就不能画画。”
“我连您都拖累了,您都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是个什么都干不好的废物,我还画什么?”
陆漾之前一直隐忍着哭意,连眼泪都是眼睛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私自流下来的,此刻泪意再次涌上来,她后退半步,咬牙硬撑:
“我很想照顾您,可是我真的很怕再带来什么变故……”
阮玉烟追上一步,坚定地说道:
“陆漾,这不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好不好?这只是一场意外!”
陆漾却自卑地使劲摇了摇头,连直视阮总的眼睛都不敢:
“您别过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阮玉烟的心都在颤,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陆漾像一只寒夜里的小流浪狗,狼狈地打着剧烈地寒颤,对于想要靠近她的人类只会胆怯躲避。
“阮、阮总,我对不起您,我欠您的东西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补偿得了,”她吃力地在哽咽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我现在真的很乱,我想自己静一静。”
阮玉烟没有说话,只是目送陆漾掩面跑出医院。
上了出租车,在没人能看到她的地方,陆漾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阮玉烟获得一套皮肤:战损总裁。西装染血的战损总裁谁不爱呢prprpr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