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果然为了玉烟什么都肯做,怪不得玉烟那么动心……这个念头在厉白月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滑了过去,厉白月的思绪回转过来:
“那我先进去,等我给你信号,你再翻过来。”
陆漾哪还顾得上说什么,只顾着点头了。
厉白月翻身上了栅栏,仗着位置比较高,全面地俯瞰了一下后院。
房屋后墙上有一个挂东西的铁钩子,要是能把拴狗的铁链在那里绕一下,狗链子的距离肯定缩短了,这狗也就够不到玉烟了。即使这狗发疯挣断了铁链,距离也算是拉开了,还有缓冲的余地。
想好了方案,厉白月仗着平时训练有素,顺着栅栏往那边爬。
一嗅到生人的味道,这只獒犬就算是发了疯,斗牛一般往这边撞。眼看着就要往厉白月的腰上咬过来,陆漾惊呼一声,只见厉白月在狗头上踹了一脚,趁机抓住狗脖子上的铁链,往铁钩子上一扔——
“挂住了!”厉白月喊道,“陆漾,快!”
话音未落,陆漾已经爬上了栅栏。她哪有厉白月的身体素质,平时连爬楼梯都要喘,此刻连动作也笨笨的,但为了阮总,她咬牙逼自己翻过去,甚至还被铁栅栏的尖头钩破了大腿,鲜血顺着裤脚打湿了鞋袜。
看着陆漾,厉白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警察,这种为救人而受伤的事情当然干过不少,但怎么说这也是她职责之内的事情,义不容辞。
但陆漾不一样啊,厉白月忍不住感慨。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和玉烟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却愿意为玉烟拼到这种地步。
就这么一错神的功夫,陆漾已经翻了过来,朝阮玉烟的方向一路飞奔。
她能听见獒犬震耳欲聋的狂吠。一不留神,双腿软了一下,跪倒在地,马上就站起来。
她是怕狗的。小时候被狗咬到过昏迷,上次在游乐场里,她连看见一只小宠物狗都要往阮总身后躲,何况是这种发了狂的藏獒。
可这次她不能躲。
阮总需要她,就这么五个字,陆漾哪怕是死在这里也要保护阮总。
终于来到阮总身边,她啜泣着喊了几声阮总,却没有得到回答。
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摸到了捆住阮总双手的绳扣。可这是麻绳系的死结,用手根本解不开。
身后厉白月问了一句,语气有点焦急:
“怎么样,解开了吗?”
因为厉白月看着那条狗和铁钩,这狗的力气实在是太大,莽撞地扯着链子往前使劲,那钩子看起来居然摇摇欲坠,好像连固定用的钉子都在晃动。
她怕时间一长,这狗真能脱缰冲过去,那可就不好办了。
陆漾解不开,眼看着狗越来越暴躁,厉白月咬了咬牙:
“陆漾,实在不行就先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她是人民警察,陆漾只是个被卷进事件的路人,她的职业道德不允许陆漾在自己面前受伤。
厉白月跳下栅栏,用手死死抓住拴狗的铁链,竭力往回拉。
可是阮玉烟手臂上的伤口,以及陆漾腿上的伤都在渗血。这狗闻到血的味道,简直亢奋到了极点,铁链都快嵌入脖子里了也不肯罢休。
陆漾解不开绳扣,只好去找工具。
这里堆放了一些杂物,那些用不着的铁丝、钉子和玻璃板什么的都放在这里。她徒手在这堆东西里面扒拉着,双手都被扎烂了也感觉不到疼。
双手满是鲜血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一块勉强能割开绳子的碎玻璃,赶紧拿过来,放在麻绳上来回磨砺。
那边厉白月的手被铁链勒出两道痕,声嘶力竭地叫道:
“陆漾,这狗……我快不行了……”
陆漾哪里肯放弃,她要是现在停下来了,这狗不就冲过来把阮总给咬了吗?她死死咬着牙,竭力克制着内心对狗的恐惧,双手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看见阮总背靠的木头架子上面刻满了字。
而她这个位置,正好能对着一行看起来很稚嫩的小字:
这里有狗,我害怕,我想回家。——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