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鸪楼下人声鼎沸,被驭人术带到长生街的江湖客并未哄闹散场。
少年擎刀悬挂于高楼危檐,立时引得八方云动兴致盎然。
江湖人不乏都是好事者,既然有了新意,这看客的酒水便都能喝得下去了。
方才还三三两两蜂拥散去,眼下屋檐上跳蚤虱子一般又辗转腾挪归来。
整条街的酒肆再次人满为患,大碗茶黄粱酒激荡四溅,秦淮楼春风楼等勾栏染坊再次燕舞莺歌!
临街百姓们照旧关门闭户不去招惹府衙,这群本就浪荡天涯的家伙可浑然无忌。大家都想看看这少年究竟要如何折腾,毕竟敢在稽查司脸面上闹事儿的家伙可实属罕见!
安化侍也乐得瞧见这般热络景致,当即也不耽搁直接运劲戳刀。
漆黑丑陋的玄重刀瞬间被红柱吞没,仿若刺在棉絮般毫无阻塞触感。厚重巨大的刀锋吞咽着高处的风尘,呜咽似夜鸦啼哭般猎猎作响。
他此刻一人一刀挂在十二层上方的承重红柱上,刀身穿透柱子直挺挺扎进楼内。
楼内此刻亦是坐满稽查使,其中一位正靠在墙边。
突兀间蹿出的漆黑刀锋好似深海巨鲸,带着透彻心扉的寒气和几许荆棘杂乱的木屑破壁而入,距离稽查使惊惧的面庞不足毫厘!
稽查使丝毫不敢妄动,战战兢兢用右侧眼角余光朝刀锋瞥了一眼。
黑色的刀身带来白色的霜气,比霜气更为冷冽的刀背将其化为白色的霜雪。霜寒在迅猛力道撕扯下并未被红柱木屑拦住,而是带进室内喷了稽查使半边脸!
稽查使右侧眼睑内霎时一片冰凌,几抹黑色的飞絮从模糊的视线中飘落。
那是他被刀锋割断的额前几缕碎发。
楼内其他稽查使也被这一刀威势震慑,纷纷朝他靠近示意他莫要妄动。刀身旁的稽查使早已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用没被冻住的半张脸说着流淌涎水的话。
“麻了......右半边麻了!”
一位年岁稍大的同僚来到他身边,望着他已经结满霜雪的右侧脸孔。
每一根细碎的皮毛上都挂坠着几许冰碴,宽厚的刀锋下还萦绕着近乎实质化的白雾。这不是安化侍的修为所致,完全是因为鬼彻本身的诡谲稀奇!
“这究竟是什么刀?”
众人纷纷惊愕莫名,忽见那刀锋开始朝下游移,一路以穿金裂石之势斩到了十二层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