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宁拿着几份冷饮回来,龙舌兰想给她擦擦汗,却发现安宁头上光洁的很。
安宁塞她一个竹筒:“绿豆甘草冰雪凉水,没让放碎冰,是用在井水里拔凉的开水做的,你嗓子发干,还有些咳嗽,喝这个好。”
龙舌兰抱着竹筒,故意不去看铁手那“我就说了吧”的表情,喝一口,果然舒服。
安宁道:“二哥就爱喝白水,平时还好,现在赶路,免不了出汗,我让小二给装一袋子淡盐水,你和白水换着喝。”
铁手拉她坐下:“快歇会吧,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迎着龙舌兰关切的目光,安宁笑道:“没事,我不累。”看她手上拿着帕子,补一句,“也不热。”
男装的安宁很是英俊潇洒,即使心里知道她是女子,龙舌兰也忍不住红了脸。“你要是个男的,我说什么也要嫁给你。”
安宁伸手一挑龙舌兰的下巴:“我家里可还有好几个要嫁给我的姑娘呢,小酒说的晚了,恐怕得做妾了。”
龙舌兰娇笑:“要是嫁你,妾就妾吧。”
铁手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好多余啊好多余……
晓行夜住,即使客栈有空房,龙舌兰也要粘着安宁一起住。
晚上,龙舌兰已经睡熟了,安宁却还睁着眼。
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唤:“可睡了?”
安宁回一声:“没呢。”
“那出来一下。”
“好。”安宁哄小孩一般轻轻拍拍要醒的龙舌兰,眼见她马上又沉沉的睡过去,忍着笑轻手轻脚的起身穿衣。
开门,铁手等在外边:“二哥有事?”
铁手塞给她一个小食盒。
安宁疑惑的打开,里面是两份点心,杏仁豆腐和小方糕。“二哥特地出去买这个?”
铁手温和的道:“我问过了,明早吃也使得,但总是现在滋味最好。可吃得下?”
安宁笑着点头。
来到铁手房间,安宁一边吃一边不好意思的道:“还劳二哥去买……”
铁手打断她:“看你对龙姑娘的态度就知道,你心里认为女孩子是该好生呵护的,但是你也总忘记,自己也是女孩子。”
黄昏时三人经过市集,这里有远近闻名的点心店,杏仁豆腐和糯米方糕最是出名。因为排了长长的队,也就没有等着买。但铁手敏锐的发现,安宁深吸了口气,并且咽了好几次口水。
安宁慢慢吃着杏仁豆腐,杏仁的香味在口中化开,果然美味。“我只是觉得,龙姑娘和我妹妹差不多,若是懿康还在,我一定先把她‘偷’出来,好好照顾她。”
铁手道:“满心都是照顾别人,所以我这做兄长的更该多照顾你才是。”顿一顿说道,“安宁少侠一身好武功,燕王殿下更是被称为战神的人物,但是萋萋也只是个小姑娘,‘温柔娇弱’的小姑娘。”
这是在诸葛先生书房说的话,安宁莞尔:“二哥就别笑我了。被你这么养着,我这嘴馋的毛病看来更改不掉了。”
铁手微笑:“这不挺好,不必改了,若能将你养得圆润些,世叔一定高兴。”
我“圆润”的很呢。不过这句话不能跟铁手说。“二哥,我老早之前就从和世叔的通信中知道你们了,那会就为哥哥有你们这些兄弟高兴。现在,也为自己高兴一下。”
铁手倒杯水给她:“我们才为有你这么个妹妹而高兴呢,天下最好的妹妹。”
铁手对安宁的感觉很复杂。说没点想法那绝对是假话,但这“想法”究竟是怎么个想法还说不明白。
从见第一面起,这姑娘身上不管是武功、品性、才智、行事风格、对人态度都值得称道。后来知道她是“太阴幽荧”的兵,更多了一种尊敬。很快,“尊敬”就不足以形容了。普通的士兵怎能随意调动军中的资源,怎能自己做主决定未来的走向,更别说平阳郡王赵榛对她那种即使隐藏也被他们看出来的隐隐的敬畏。
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和追命、冷血谈过后,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位妹妹(姐姐)恐怕就是燕王本人了。三个人当时都有些愣,陷入了一种挺不可思议的感觉。
还是追命最先缓解过来,一口气喝干了葫芦里的酒:“是不是燕王又有什么关系,总之是咱们家妹妹。”看冷血,“老四的姐姐。”
冷血:“嗯。那……大师兄岂不是……”
铁手:“应该是了。大师兄年幼时就曾被武林中身份极高的高手追杀,当时话里话外也指着‘身份’说。若大师兄是……也就说得过去了。”
想到燕王所做之事,再看爱玩爱笑的安宁,铁手忽然生出一种天下定会太平的感觉来。
她仿佛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做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