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从客房走出来,微笑:“‘老头’?您这年纪称作‘老头’的话不是太早了些?”
这回轮到温八无一怔,求证似的问铁手:“你看我几岁?”
铁手没料到安宁会那么说,也没料到温八无会这么问。直觉认为:大概是五六十岁吧?按照此人名声之大,加上是“老字号”的“大老级”人物,总有之七十岁才镇得住吧。但是安宁这么说,就显见没那么大。“前辈的年龄光凭样貌无法分辨,但以前辈在武林中辈份之尊、名声之高、功力之强,想来非五六十年修为不可累积……”
只听温八无叱道:“废话。”转头去问安宁,“你知道我多大?”
安宁道:“四十来岁,绝不超过五十,大概率四十五岁以下。”
温八无嘴角抽抽:“我四十二……”这回却是说完才咳嗽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安宁道:“相骨。皮相太容易变化,也太容易受影响,骨相就好的多了。”
温八无目光闪烁:“相骨之术多见于仵作,用于辨认尸体骸骨。能隔着皮肉相骨的寥寥无几,本事最好的首推御医树大夫,却没听说那医痴收徒。再和铁手兄弟相称,你不是男子,是‘神侯府’的大小姐!”
安宁笑一笑:“出门在外,总是男装方便些。”
这是承认了。温八无和小欠仔细打量安宁,安宁执杯慢饮,随他们看。
安宁不介意,铁手却不想他们这样看她,说道:“舍妹的事发生时间不长,您身处东南也知道的如此清楚,其实还是关心着江湖人、江湖事。您仍是当年‘毒行其是’温丝卷。您的毒一向只救人,不害人。您救的人若每人捎来一担柴,恐怕这镇上的人来年也不用上山了。我看您依然是济时肯杀身,危时勇成仁的侠道前辈,当年贵门对您的误会,只在您救了该救的人,但却是门里要杀的人而已。这种误会不难解说,在下就认识些有作为的武林名宿,可为前辈背上的冤屈说几句话,前辈又何苦自弃自隐,在这飞瀑潭边卖‘崩大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