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生之举?”
“正是。玦承蒙公主厚爱,予以容身之所,供以衣食之需。”月玦边说边指了指一侧汤碗,“奈何玦久病唯赖汤药吊命,汤药之开销不可谓不大,然玦实不想再因己事叨扰公主,故而在城中寻了处营生。”
秦楼安此时才见案上的半碗米汤,莫非此便是他今日早膳?
记得自己已吩咐过下人,月玦之饮食用度不得亏待,不成想木江做事如此不力。看来是自己一向不过问府中之事,木江便也把她的吩咐当成耳旁风了。
岂有此理。
想来他所说谋生之举,便是作画兑钱,只是不知他这美人图,又是为何人所做。
“缘是如此,倒是本宫疏忽了。玦太子所需何药物,只管写来便是,本宫一定给太子置办”
“多谢公主。”
“只是本宫还有一事不明,我观太子所画美人,有形亦有神,不知是玦太子凭空想来的,还是玦太子思慕的真实之人?”
“公主误会了,此女确非玦思慕之人,但却是真实之人。”
“哦?”
“一日前玦带画作去街上变卖,忽有一老板前来搭讪,说是欲寻人作几幅女子时兴妆容服饰的画作,问玦是否有意。”
“所以你便去了?”
“说来惭愧,作画本为修身养性以冶情操,如今玦却来做这谋生之事,实乃无奈之举。”
秦楼安听他此言不觉有些叹惜,堂堂皇子竟沦落至作画为生。
可悲,可叹。
“即是如此,玦太子辞了这营生也罢。本宫不会亏待与你,太子无需如此劳辛为人作画。”
“玦谢过公主好意,只是如今玦已应了别人,又怎可失信,还是画完这些再作罢为好。”
“这些?莫非玦太子还要画许多,只是如今人不在眼前,太子如何画来?”
闻言月玦笑了笑,“玦自幼便有识人过目不忘的本事,那日里几位女子玦皆见过,头饰衣物,面容身形,都已在脑中。”
秦楼安听他此言不禁心中感叹他之才能,世间竟真能有如此过目不忘之人。
“玦太子真乃奇才也。”
“公主谬赞。”
秦楼安自粉黛手里接过披风,递与月玦,“还你。”
月玦接过后浅笑,眉眼带暖,竟看的秦楼安一时失神。
她只觉他在看着自己,自己却不敢抬头迎上那双古水眼眸,一时两人静默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