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晟似乎能够猜到许倾落的心情,轻轻一声:“我和你一起。”
无论是生是死。
一个许倾落不成,加上琅晟,三皇子是真的没有自己脱身的可能了,他不是许倾落。
要么许倾落和琅晟加上三皇子一起死,要么三个都活着。
那一刻,门主的心中都忍不住想要骂人,妄自他拥有绝世的武功,满腹的心机,无数的毒药,遍地的属下,也不及三皇子这么一个废物拖后腿。
眼看着三皇子已经对自己目露怨恨了,门主深吸了口气:“都退下!”
“让他们走!”
令行禁止,在门主命令下达的一刻,那些大汉便像是来的时候一般无声无息的退去,周围重新陷入一片空寂,许倾落压着三皇子还在往后退。
“你还不放人?”
门主的眼神凌厉如刀。
许倾落歪了歪头:“放心,比起你们这些异族之人,我还是很有信用的,说会放人就会放人,只是告诉阁下一句,我既然履行诺言一个人过来这边走了一遭,百草阁下也要记得放了,否则的话,阁下会收到一些不怎么愉悦的回报的!”
许倾落狠狠的将三皇子往前面一推,手中的扇骨猛的对着站在门边的门主甩去,一滴滴黑液散发着不祥的色彩,门主侧身闪过,扇骨咄的一声没入了门柱之上。
不是许倾落有了高深的内力,只是里面的黑液霸道之极,别说骨骼血肉,便是金石铁木也尽可腐蚀。
同时间,趁着门主闪身的一瞬间,许倾落一把握住了琅晟从马上伸出的手,仿如那一日他于闹市将她带走,她被男人紧紧的,宝贝的揽入了怀中,马儿奔跑时溅落一片雪泥,带着许倾落泠泠的警告传来:“小女希望最晚回家半柱香之内就能够见到百草!”
声音已泯,人影匆匆,马影杳然,徒留地上那深深的马蹄印记还有从泥泞中爬起恨毒了咒骂着谁的三皇子。
门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够动弹,他根本不想理会三皇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猛的转身进入门里,望见的是一地哀嚎的手下,黑液已经侵蚀了他们的大半骨头,没有人敢去碰触他们。
损失了这么多个手下,暴漏了自己的大半实力,最后却连一个小女子都留不下,还被对方临走前坑了一般,门主猛的一掌向着门里哀嚎的几个手下挥落,破风声后所有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地上的五个中了黑液的手下尽数僵直了身子,瞪大的眼睛中是隐隐的解脱。
“门主......”
身边有手下眼中露出不忍。
“黑蛇曼巴之毒无药可解。”
话音落下,门主的身子轻轻一晃,抬起手,指尖有轻微的萎缩迹象:“许倾落,我记住你了。”
一路之上琅晟都将许倾落紧紧的包裹在怀中,不让她的头脸吹到一丝的风,马儿跑的飞快,风驰电掣一般,除了听到从耳边身边掠过的狂风声,许倾落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寒风冷意。
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再吭声,沉默的有些异样,许倾落隐约能够猜出琅晟如此的原因。
毕竟,刚刚与他对峙的是三皇子。
他或许是没有想到,三皇子已经与那些人联合起来了,如今出现在淮县,最终的目标还是他。
只是许倾落不知道的是,她心中所想的只是琅晟不高兴的一种,而更多的,是他对怀中的这个人的担心。
今日要不是他及时收到那白鸽送来的信赶去那农场,只怕这个女人还不定要受多少苦呢!
想到他一个堂堂大将军竟然要自己的女人处到这般危险的境地,他的心就是一阵莫名揪痛!
走路也只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快马加鞭的从城外农场往药楼那边赶,只是两三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地头。
现在还是深夜,许倾落垂眸只能够看到地上隐约的雪色,马儿被勒住了缰绳,一声长长的嘶鸣。
然后药楼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影匆匆提着灯笼迎了出来,是许良。
他满面担忧焦虑,身上带着浓重的寒气,灯笼照的不怎么清晰,因为琅晟将许倾落牢牢揽在自己怀中,一时间许良只模糊照着了琅晟一个人的身影:“落儿呢?阿晟,落儿怎么没有回来?”
他是从下人们口中知道的,说许倾落半夜出了药楼,赶来一眼见到琅威说将军去救许倾落去了,担心女儿出事,他便一直守在这里。
人还没有到跟前。便已经急不可耐的问出了声,只是一夜之间,许良便仿佛老了几岁一般。
“幸不辱命!”
男人低沉的声音终于出了口,只有四个字,却让许良大松了口气,他人到了跟前,也终于看到倚靠在琅晟怀中的女儿。
“爹。”
许倾落看到了灯影后面仿佛一夜有些苍老的父亲,心底愧疚莫名,她做的还不够好,她应该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在许良面前隐瞒起来的,却没有想到却是她首先将自己的父亲牵扯了进来。
许良眨了眨眼。看到自家女儿满头满脸的狼狈,那双眼睛却还是明亮清澈,笑了:“好,好,人回来就好”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和自家女儿多说两句,琅晟便率先下马,然后还不待许倾落和许良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药楼中匆匆而去。
许良看着琅晟抱着许倾落那个利落劲儿,呆了呆,有些欣慰,又有些生气,虽然今晚是经历了惊险,才回来小儿女是需要说说话,可是这也太急了。
药楼中琅晟直接将许倾落放在了床上,也不顾许倾落身上脏会弄脏床单的反对。
他伸手便拉过许倾落那只干枯萎缩宛若老者的左手,眼中一阵阵散着冷光:“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人说的什么毒,我让许伯父”
许倾落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轻声阻止:“你将父亲稳住,别让他知晓,这手上的毒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别让我爹更担心了,再者说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这句话说服了琅晟,他突然瞪了许倾落一眼:“你还知道会让许伯父担心!”
那你是否也知晓我也会担心的。
琅晟这句话没有出口,许倾落却明了他不曾出口的后面一句话。
琅晟将跟着他们刚刚才上了楼梯的许良挡在外面:“伯父,落儿只是受了些惊吓,还有点儿皮外伤,没有大碍,她说担心伯母一个人在府中怕她胡思乱想,想要伯父先回去报个平安。”
琅晟脸有点儿僵,战场上兵不厌诈,但是下了战场,他真的没有如此故意编排谎言,男人的准则就是待人以诚,说话要有理有据,不能够胡言唬人。
总之琅晟就是那种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的人。
显然他的行事为人还是很容易让人放心的,许良就真的相信了琅晟这难得一闻的谎言,眼中的焦虑更少,眼底多了柔和:“落儿的娘亲哪里知晓落儿今夜去做了什么,我一接到消息便瞒着她了,幸亏落儿无事,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