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沈静看来,颜料和纸笔能费多少钱,但是慎哥要是真能有一手绘画的技艺,往小了说以后可以作画遗赠友人,多个交际的手段,往大了说,他要是真有这绘画上的天赋,将来即便只考个童生出来,可是靠着这绘画的技艺就能养活他自己和家里人。
所以,只要想到这绘画将来带来的好处,沈静觉得前面那点投入简直就不值一提。
柳儿学绣技也是这样,她让裴嫂子
过来教绣活,一年也不过付上二两银子的束脩。可是柳儿要是学好了刺绣,听裴嫂子话里的意思,一幅上好的绣面就要好几两银子。
沈静想到刺绣,就想到好几天没来的裴母。
前几天慎哥回来说裴光庭告了病假,转天裴母便过来说家里儿子病了,她恐怕这些天都不能过来了。
沈静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也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现在想起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裴母那边怎么样了。
裴家这边,裴光庭睁开眼睛,就见母亲正坐在窗下的矮凳上做针线活。
“娘。”裴光庭刚唤了一声,裴母就忙忙的放下针线,过来试了试他的额头,又一连问道,“身上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裴光庭患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他从小身子弱,前两天又热的不行,便有些中暑。
裴母问了半天,裴光庭只摇了摇头。
“那你晚上想吃点什么?”裴母轻轻问道,“家里还有些粳米,我给你煮碗青菜粥吧!”
裴光庭这才开口道:“娘,我没胃口。”
裴母望着儿子消瘦的脸颊,忽然擦了擦眼泪,“早知道会让你过这苦日子,当初娘就该忍一忍。要是娘不走,也不至于现在想让你喝碗燕窝粥都做不到。”
“娘,你又说这个了。什么燕窝粥,我不稀罕。”裴光庭知道自己这一病,是又引起母亲的伤心事了,忙安慰裴母道,“我现在嘴里苦得慌,想喝碗糖水。”
“我这就给你倒。”裴母听了儿子的话,便抹了抹眼泪去了厨房。
可是厨房盛放红糖的罐子只剩了一点糖粒,连冲一碗糖水都不够。裴母正要跟儿子说一声,要去买点红糖回来,家里的门就敲响了。
裴母打开家里的大门,就见沈静站在门外笑着问道:“孩子好点了吗?”
裴母没想过她会来,忙往里让,“已经好多了,说想喝碗糖水。你先屋里坐,我去买点红糖。”
“嫂子先别去。”沈静拦道,“我这倒有罐刚做好的花生酪。你先让
他尝尝再说。”
春妮磨了好久的花生和糯米,磨出来的浆水做了一大锅花生酪出来。沈静怕天气热放坏这花生酪,想起裴母这有病人,就舀了一罐出来,正好过来探病。
因为天气热,花生酪从罐子里倒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裴母把花生酪给裴光庭端过去,后者先尝了一口,就把剩下的都喝了。
沈静做得花生酪,是以花生为主料,只放了一小把糯米,为了不太过甜腻,用的是采来的野蜂蜜。
裴光庭先天脾胃就不好,这次又是中暑,所以自生病以来一直没什么胃口,可是不吃饭,母亲又担忧的不行,这才说要喝碗糖水。
母亲把这花生酪端来时,裴光庭闻着那香味,不由自主的就尝了一口,这一尝就发现这花生酪甜而不腻,喝着又有股花生的香味,一碗下去,胃里都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