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司祁是谁,从何而来,包括将军府一家也从没把司祁和从他们家逃走的那个瘦小子联系在一起。
倒是有关司仪的身世,在梁省郡守等人的有意宣扬下被公布了出去。
皇家血脉,气运惊人,出生后被父皇觊觎试图强行夺走他的命格,被关押在后宫中长期遭受非人的虐待。
六年前被司先生发现后救走,被先生收为了徒弟,几年来兢兢业业,为司朝百姓作出了不少的贡献,救下了无数条生命。
如今司先生隐在幕后,平日里鲜少露面,有关司朝的大小政策,乃至于一开始与秋朝的战斗,都是司仪这个学生亲自出马解决。
别看他年纪小,本领却足够可靠,学识渊博性格沉稳,深受诸位郡守、县令们的爱戴。
很多人基本上已经默认司仪就是司朝未来的皇帝。除了对权力丝毫不感兴趣的司祁,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就这样,在两国对峙的第三年春天,实在是不想再耗下去的皇帝派人与司国和谈,约定将梁省一带地区全部划分给司仪管辖,以属国形势存在。作为代价,司仪不得派兵入侵秋朝领地,每年需要定期上供足够的贡品,且不得将特产商品售卖给商人只能全权交给秋朝销售,还得将执掌相关技艺的匠人师傅送到秋朝与秋朝分享他们的一应知识。
皇帝写下这些条例的时候,自觉格外耻辱,简直是丧权辱国都不为过了。比起割让那么一大片的土地,他拿点小东西怎么了?秋朝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愿意要那是属于他们的福分,是给那些东西增加一层皇权的光辉。
然而司仪等人听完使臣的复述后,面无表情的仿佛一座座冰山,挥手叫人直接把那浑身都在颤抖的使臣给拖下去扔到了门口。
使臣心里苦啊。
皇帝想要拿曾经压榨到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荒芜之地,跟人家换那么多可以带来无尽财富的好东西。还要拿走人家的销售权,断了人家财路。又让一个实力完全势均力敌的国家,自愿当你的属国,每年给你献上供品,你咋想的这么美呢?
听完使臣委婉的劝解,皇帝气得掀翻了桌面上的东西。更气的是,他连派兵攻打司国,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皇权不可冒犯,他都拿司国毫无办法。被一众毫无骨气只懂得溜须拍马的大臣们好生劝说了一番,皇帝把和解书改了又改,改的他七窍生烟恨不得拿刀砍死那群乱臣贼子,使臣这才拿着皇帝的圣旨前往了司国。
这次秋朝皇帝说的话就正常多了,他承认司国的存在,将一应土地尽皆割让给司国,允许两国通商只是秋朝有权利找商人收一笔巨额的关税,唯一的要求就是司仪不得冒犯秋朝的国土,否则两国直接开战。
秋朝这话说的也是很有底气的,毕竟他们数百年的历史经验摆在那里,气运就是这般强大这般的不讲道理。他们不信自己的部队在司国那种气运衰败的地方占不到便宜,在自己国家的国土上还能占不到便宜,司国要是真过来找他们麻烦,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司国士兵。
司祁能理解他们的自信,在他们眼中看来,他们有他们自信的本钱。
咻咻之前还挺疑惑的:主人,为什么您不直接操控世界之力,将秋朝的气运都转移到咱们这边来呀?
司祁那时候是这么说的:我想让这个世界的人再也不相信气运不依赖气运,怎么还会通过操控气运帮助司仪他们。这不是让他们心存侥幸,觉得气运其实是可以信赖的,只不过需要交到可靠的人手里吗?
目前司国的百姓恨死了术士,无比笃定气运就是个害人的玩意儿,也认可司祁他们人定胜天的理论,一心只想着靠着自己的本事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存。
甚至秋朝的很多达官显贵,现在也在心里面嘀咕术士是不是并不可靠。否则为什么司国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发展的那么快速,而且还在和秋朝的对峙中占尽了便宜。
术士自己也是百口莫辩,他们的理论没有错,但奈何司国人太争气,一手烂牌打得极好,而你们秋朝人过惯了好日子都被宠废了,即使起点再好也比不过人家草根一路逆袭,这能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其实也很害怕司国的强大,毕竟人家司国未来的君主曾经被他们折磨了那么多年,他肯定恨死了术士。假若秋朝战败,他们这些术士一个个的都别想有好下场。
甚至别说司仪,就是那些被他们当做牺牲品的司国百姓,都能一人一口把他们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
许多术士看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些人做错了。胡乱滥用气运非但不会帮助到大家,反而只会自食其果,加速家国百姓的死亡,只是他们后悔也晚了。
术士里面多得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刽子手,他们的心已经被腐蚀,如今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别无他法。
司仪没有理会秋朝皇帝的和谈请求,自顾自的发展势力。皇帝总算看明白司仪他们是铁了心的要造反,要谋权篡位,要他这个皇帝下台。再也不管啃不啃得下司国这块硬骨头,下了死命令,要让司将军等人攻破司国,将司仪、司祁以及一众逆臣通通杀死。
战争一触即发。
司仪与郡守等人对此早已等候多时,多出来的三年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事,将研究出的□□炸药送上战场。
秋朝皇帝自以为会持续数月乃至于数年的战争实际上并没有僵持多久,早就想要报仇雪恨的司国士兵们手持锋利武器身披坚固铠甲冲向战场。
他们身后有巨型弓.弩坐镇,前方有凶猛火药破城,再加上司仪这几年通过商路安插进秋朝各地的人手,帮他收买人心,打开城门,安抚民众。
司仪等人只用了短短两个月就率军杀进了京城,在那里见到了面色铁青,被身旁士兵跪压在龙椅前动弹不得的皇帝。
看着皇帝的那张脸,司仪原本沉稳的步伐瞬间僵硬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