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但目光里闪过几分警惕:“你好,我是唐静。”
俞欢见过她一面,而且还被小午逼得去看了她的微博,自然认得是唐静。
本来准备回去,不知道是否对方两次打断她说话心里这会暗暗不爽。
她轻轻握了握唐静的手开口道:“我说今天太晚了不好打车,我和你们一起吧,到时候要麻烦蹭你们车回去了。”
“对了,我还有个朋友和我一起,方便吗?”说完看向了肖南和一旁神色复杂的唐静。
“可以。”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还隐含了一丝笑意。
这熟悉的声音——
不对,程曜是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的,那她刚刚说的话岂不是都被他听了去,尴尬。
不过程曜也没再说什么,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着。
等落座在烤肉店,已经是近11点了,是个适合吃夜宵的好时间。
他们之间聊得话题基本上就是俱乐部,游戏和一些圈内的事,俞欢不太了解,大多数时候都在一边吃一边静静的听着,好在小午也一道跟来了,她倒也不会觉得无聊。
“你喝吗?”俞欢拿过一旁的小瓶鸡尾酒侧头看了眼小午。
其实这酒看着挺漂亮的,度数却很低,她想着喝一点也没事,而且明天也没工作,便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小半杯。
可才刚拿起酒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俞欢,小心!”
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她手顿时僵住,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鸡尾酒“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还没来得及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一股有些重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
剧烈的心跳声砸在她耳边,跳的很乱,毫无规律。
怔了几秒,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痛呼。
她回过神,惊慌地从他怀里退出来,桌边不远处躺着一个被碰翻的铁网,带着被高温烤过的热度,烙红烙红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口。
她下意识得去看对方的手,却被对方先一步收了回去。
“程曜。”她着急去拉过他的手腕,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你的手,给我看看。”
众人刚刚也被吓得一愣,现在听到俞欢的声音也着急的去看程曜的手。
手背上到手腕处被烫出了一道长长的红痕,破了皮,这会看起来有些吓人。
“我靠,曜神你这手,没,没事吧。”
“容易你他妈瞎啊,都这样了,还没事!”
“那,那决赛马上就——”
............
一片混乱中,俞欢去喊来了服务员。
在店里简单的先清理喷了烫伤的药之后,随后还是把人赶紧送了医院。
俞欢这会心里就像一团棉花被踩的稀烂一样,让小午先回去休息,自己也跟了去。
医院里。
肖南看着程曜被一层纱布裹着的手,焦急的看着队内的翻译:“哥,这医生这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程曜的手到底啥情况啊?”
“他说隔三天换一次药,伤口结痂前尽量不要碰水,还有好之前尽量少用这只手,虽然烫伤面积不大但养不好也容易留后毛病。”
“怎么可能少用呢,一周后决赛了.....”肖南小声嘀咕了一句,偷偷看了眼程曜。
他垂着眼看不清任何情绪,脸上平静的有些吓人。
肖南讪讪的闭了嘴。
听完医生交代的事项,拿完药单,三人推门出去看见蹲在墙边的俞欢,肖南识相的拉着翻译小哥走开去取药了。
“别蹲着。”程曜站到她跟前,高高的身影遮住了她面前的光笼罩出一片阴影。
这熟悉的声音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会心里说不出是愧疚更多,还是担心更多,开口问一句伤势的话都说不出。
“腿麻了?”程曜见她低着头没动静,下一秒就伸出手去拉她。
俞欢低头偷偷抹了抹脸,撑着墙壁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确保对方应该听不出自己的情绪后口:“程曜,对不起。”
“我没事。”程曜略微弯了弯腰,低下头看她。
她眼角有些湿润,此时看起来微微红着,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一样,酸痛的难受,想让她别哭,别难过,但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化作了一句简单的安慰。
“你手给我看看。”俞欢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拉过他背后的手。
此时上面已经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虽然看不到伤势,俞欢依然是心惊,“程曜,还有一周要比赛了,你的手怎么办?”
“没事,很快就好了,这次比赛没问题,你放心我......”
“你别骗我,我都听到了,医生说的我都听到了。”俞欢听他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心里那种绝望和自责更是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这会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说出口的话都染上了一层哭腔。
这可是职业选手的手,不同于普通人,都说打职业的人,手是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且不说肯定会影响到这次比赛,万一没办法恢复到最好的灵敏度,拖累他以后的职业生涯。
她不敢想象,那种负罪感好像要一点点把她淹没掉。
程曜见她眼里一片水光,这会还强撑着眼眶不让它掉落。
他感受的到,她在自责,在难过,但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出来,他从来不想让她难过的。
“俞欢,你,别哭了。”他没有安慰人的经验,纠结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抚上她的眼角。
滚烫的泪水从他的指腹一路滚落到他心里,烫的他的心都在抖,那种痛意和深深的无力感从心脏向四处蔓延出来,只能僵硬又笨拙的一遍遍给她擦眼泪。
俞欢也不知怎么的,从他开口的那一刻,那股情绪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越想止住眼泪,眼泪越是像决了堤似的,这会说出口的话也因为抽了气断断续续的:“程曜,你,你今天晚上干,干嘛要帮我挡呢,你—知不知道,你...手很重要的...你这样打算让我赔多少钱?”
赔钱?
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碰瓷的人吗?
程曜觉得好笑又心疼。
但“帮你是因为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这一类煽情的话,一时又说不出口。
可她还在哭,眼睛红得看着就觉得疼。
不能再这么放她自责下去了,程曜犹豫了一会,低声开口解释:“今天是别人的话我也会帮忙,我的手没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要哭了。”
是别人也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她才去帮忙挡的。
俞欢眼泪慢慢止住。
他本来就很好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但这会听他这么说,俞欢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欢欢,你别担心,他买保险了,不用你赔
程曜: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