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个时辰,太阳已完全落了下去,明月隐约被云雾给笼罩着。
白衣少年仍在嘟囔着,声量却明显减弱了许多。黑衣少年目视着前方,漆黑的巨剑直立在他身后,二者与夜色融为一体。
又是两个时辰,时间来到丑时。白衣少年嘴里仍不住的放出声响,不过却不是在喊叫或怒骂,而是打起了鼾。他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睡着了。
深夜万物沉睡,阒然无声,只有白衣少年的鼾声规律而均匀,没有一丝停顿。
夜色浓稠,密不透风,只有一束月光穿透黑雾,照射在黑衣少年冷峻的脸庞上,黑衣少年的双目比月光还要明亮。赤金色的双瞳在黑夜里燃烧,雄浑的战意在血脉里嘶吼。
忽的,一双雪白、娇柔的玉手搭在黑衣少年的肩上,冰凉的寒意从掌心传入,强硬的将黑衣少年体内的那团火焰给压制了下去。
“来了。”白衣少年晃晃悠悠的单手扶着黑衣少年的肩膀,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出声说道。
黑衣少年不道谢,也无任何行动,只是用赤金色双瞳望着寨门。
古寨黑夜,微风轻拂,寒冷而宁静。
郑大财穿过寨门,走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上。他肩上挂着两根绳索,身后拖着一口青色木头制作的简陋棺材,步履平稳。
他昂首阔步,像是没有看见身侧两旁的地面上露出的一颗颗头颅,不紧不慢的走到号令台下,卸下肩上的绳子,抬头望向台上两位陌生的少年。
至于号令台下那位八级武夫,自始至终,郑大财没有去看他一眼。如同两人从未相识,从未彼此仇视,从未打过架一般。
“寨后的坟是谁堆的?牌是谁立的?”郑大财冷声问道。
白衣少年指着台下那位八级武夫,懒散的回道:“坟是他堆的,木牌也是他立的。”
说完,白衣少年又漫不经心的指着自己说:“不过,一切都是我让他做的。”
“坟里的人是谁杀的?”郑大财继续问道。
白衣少年轻晃着脑袋,拍了拍黑衣少年的肩膀,说道:“动手的是他,发号施令的是我。”
“地里的人是谁埋的?”
白衣少年似是极有耐心,慢悠悠的说道:“坑是他们自己挖的,埋也是他们自己埋的。”
郑大财不再发问,魁梧的身材在月光下侧身,举手指向身后的棺材,冷冷的道:“我要你做一件事。”
白衣少年轻笑一声,玩味的问道:“何事?”
“请君入馆。”
黑衣少年闻言,赤色的双瞳猛然大亮,似有日月在其中燃烧,两团火焰死死的盯住郑大财。
“哈哈哈,我猜你是在开玩笑。笑死我了,你这人可太好玩了。”白袍少年连拍着黑衣上少年的肩膀,不住的狂笑着。
“一口棺材里已经有了人,怎么还能再装下一个人?”白袍少年笑道。
郑大财摇头道:“不是要你自己进去,而是请你们三个都进去。”
白袍少年停止拍肩的动作,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不知道,不重要。”
PS:感谢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