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摆手说无妨。
见完了君临星的贵族,斯里兰也有不少人要拜见时寒,他很快就被社交圈包围了。
纪凛的背脊已经佝偻得直不起来了,他拄着拐杖,浑浊的双眼注视着宴会厅觥筹交错的身影,思绪恍然间回到十多年前。
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老师,我回来啦!”
阁老忽然喃喃自语道::“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诺兰山庄的风铃悠扬。
楚明远盛装出席,猩红的披风上缀满华丽宝石。
他见到时寒并不吃惊,而像个大人一样皱着眉冷静地问他:“这次还走吗?”
时寒说:“暂时不走。”
楚明远长大了,模样愈发出挑。
这位十三岁的领主成长为一位优秀的统治者,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用戾气和咄咄逼人来掩盖内心的不安与慌张。他熬过枯燥繁琐,熬过孤独寂寞,又熬过了黎明前最漆黑的绝望,至此,少年身上终于磨砺出一种运筹帷幄的沉静。
这便是时寒对先帝交上的最完美的答卷。
楚明远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不过转身时,眼角微微泛红。
他嘴唇阖动:“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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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过后,正是切利克利蔷薇花盛开的季节,时寒和南若瑜没有选择去顶层公寓,而是去往诺兰山庄。
所有见到他们的人当中,老管家的情绪最外放,他哭得不能自已,仆人们都担心他哭背过去。
老黑狗在管家脚边焦躁地转来转去,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呜,又朝时寒犹豫地摇两下尾巴,好像有点搞不清状况,又好像搞清了。
“我以为你们叔侄俩见面能有这个场面,”南若瑜轻轻向他抱怨道:“你对楚明远太苛刻了,他一点情绪也不敢表露,十三岁也还是孩子,洛安就不这样。”
时寒翻看着手里的卷宗,道:“心软做不了统治者,尤其是在旧王朝的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