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见她这样心里又轻轻叹了口气，刚刚这小妮子那瞬间的变化她也看在眼里，又怎会猜不出她的心思。
可猜出来了又能如何，她确实受不住李凌玉在她面前哭。
宁溪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走到李凌玉身旁，轻轻拍了拍的肩膀，“小玉，你别哭了，好不好？”
李凌玉是真的伤心了，她只顾着低头轻声抽泣，宁溪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白玉簪上。
宁溪见了那支发簪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手中无一物。
她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不知道这次该怎么去哄李凌玉了。
这时李凌玉抓住她的手臂，抬起盈满珠泪的美眸，可怜兮兮地央求道：“宁溪，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宁溪一怔，随即清晰地感到自己心中有一根弦崩断了。
她竟以一个女子之身，得眼前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如此青眼。
而且素来高傲的舞阳公主，竟能为了她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到这种地步，而不是像之前一样一生气就任性地砸她一地金珠。
“好。”宁溪点头答应时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李凌玉蛊惑了，“别哭了。”
她明明不该给李凌玉希望的，可又见不得她伤心落泪。
李凌玉又一次得逞，心里乐开了花。
但她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用双手缠住宁溪的手臂，轻摇着撒娇道：“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赶我走了。”
宁溪低头看了眼她娇颜含泪的样子，目光落在她那双抱着自己手臂的小手上。
李凌玉那双小手纤柔莹白，青葱玉指的指尖涂着嫣红的蔻丹，被她白色衣袖衬得分外冶丽。
她们现在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宁溪的手臂被李凌玉抱紧缠着，宁溪就感到一种异样的柔软触感。
李凌玉自小在宫里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已是娉娉袅袅豆蔻妙龄，身子发育得凹凸有致，这玲珑身段是多少女子羡慕不来的。
当宁溪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夹着时，顿时呼吸一滞，连忙移开了目光。
宁溪这时已经把李凌玉当成是上天派来惩罚她女扮男装的了，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如常，“小玉，你先放开我。”
李凌玉刚刚在宁溪的眼神里看出了克制，不忍，疼惜，无奈，这些是从未出现在她那双素来淡漠疏离的眸子的。
这也给了李凌玉莫大的勇气，她不仅抱得更紧了，还把脸也贴了过去，嘟着嘴不依道：“不嘛，你先答应我。”
宁溪被她这样抱着，不由得耳根都隐隐泛了红。
“小玉，放开，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李凌玉任性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宁溪还是企图说服她，毕竟她不想这一路都带着她。
“你看我现在穿着女装，以后我也是这副打扮，你跟在我身边合适吗？”
李凌玉愣了下，又把白衣胜雪的宁溪重新打量了一番，然后一脸认真地点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你不管穿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宁溪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那若我真是个女子呢。”
话音刚落她就差点咬到舌头，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了。
李凌玉有些不解，但还是认真答道：“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在乎的是宁溪你这个人，只要是你就可以。”
这一刻，宁溪的心房筑起的壁垒高墙瞬间被击溃，一颗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沦陷。
尽管她知道李凌玉可能当她是开玩笑而回答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心动。
毕竟从小到大，这个秘密她从来不敢告诉外人，即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也未曾有过。
此时此刻的她对李凌玉这个在她印象中一直活在光明中的公主说出后，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就像一直压在心头的一颗巨石终于落地了。
原来心中卸下那沉重的压得人透不过气的秘密后是这种感觉，哪怕只是这么一瞬的假象，也值得她以后慢慢回味了。
宁溪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真的吗？”李凌玉一脸惊喜地抬头看她。
宁溪看着她还挂着珠泪的白净小脸，心软点头，“嗯。”
“太好了，太好了。”宁溪开心地抱着宁溪的手臂，喜极而泣。
宁溪见状不由皱了皱好看的眉，“不是答应你了么，怎的还哭得更凶了。”
李凌玉怕她反悔，立即抬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那我不哭了。”然后冲她笑。
宁溪见她这样又哭又笑的，心疼道：“你看你，满脸是泪，妆都哭花了。”
“你胡说，本公主天生丽质，才没上妆呢。”李凌玉一听就傲娇道，“那你帮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