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你没事了!侍卫姐姐也安然无恙……太好了!”箫无曳看清眼前人,一头扑进狄雪倾怀中,委屈道:“白老头走了?他没有对你怎样吧?那老头真是可恶,先来骗我喝酒,突然又点了侍卫姐姐的穴道,还说等阿清回来就取阿清性命。我说阿清是我的朋友,不许他伤你。他便说除非我能喝下三十坛湖心月。”
狄雪倾轻责道:“三十坛,你不怕醉死了。”
箫无曳嘟嘴道:“醉死还好说,倒是撑得要命。可为了阿清的安危,我只能答应他呀。还好那白老头说话算数,阿清无恙。否则我就回去喊上箫无忧,掘地三尺也把他挖出来,给你报仇。”
“箫姑娘,谢谢你。”狄雪倾轻抚箫无曳发丝,道:“但以后再不要为别人拿自己做赌了。”
“阿清怎么是别人,阿清是我的朋友。”箫无曳憨憨一笑。
狄雪倾垂下眼眸,正迎上箫无曳单纯的笑颜,清白手指缓缓停在了墨色青丝里。
须臾,狄雪倾站起身来,轻道:“既然箫姑娘醒了,我也该向箫姑娘辞行了。”
“什么?阿清要走?”箫无曳脸上笑意骤然消散,惊问道:“你要去哪里?回皇宫吗?”
狄雪倾摇了摇头。
“原来不是回京城。”箫无曳松了口气,又问道:“那阿清去哪里?可不可以再带上我?临江城的酒我已经喝了个遍,实在是呆腻了。”
狄雪倾委婉道:“此番我将远行永州,乃是大炎的苦寒之地。箫姑娘十一月上旬自家中出来,如今已近腊月年关,还不归家与父兄共度新年么?”
箫无曳撇嘴道:“凌波祠哪有新年,日复一日都是同样的冷清模样。如果阿清不回皇宫,去永州就去永州。我不嫌远,带上我就是!”
“咳……”顾西辞清清嗓子,顺势向狄雪倾递了个眼色。
“日复一日,冷清模样么……”狄雪倾低声重复,似与箫无曳相谈,又像独自言语。
箫无曳附和道:“对!除了练剑、练琴、练画,就没有别的花样,无趣得很!”
“好。”狄雪倾黛眉轻展,嫣然道:“我带你去。”
“不好。”顾西辞坚持。
“太棒了,一言为定!”箫无曳对顾西辞的反对充耳不闻,向房间观望一周,疑惑道:“提司姐姐呢?她怎么不在?”
狄雪倾将目光投向窗边,淡道:“她走了。”
原来白冬瓜离去当晚,御野司又至一封密函,阳州府便遣人到飞花小筑来请迟愿。
密函所书大意是,白上青于既州调查旌远镖局灭门一案已有进展。镖局惨案现场之所以会出现银冷飞白,疑似与那趟遗失了的“角清永”镖车有关,且那趟镖车目的地也已查明。
“永州无相苑?”显然,狄雪倾也对这镖车的收货地点感到惊讶。
泰宣三十四年,霁月阁、飞霜山庄、无相苑相继为银冷飞白所害。无相苑本就香火不旺,更因此劫凋敝败落没入黄沙。没想到沉寂多年,它居然还在暗中接纳生铁,的确令人生疑。
加之靖远镖局新案与银冷飞白有关,无相苑旧案也与银冷飞白相关。故而御野司密函除告知案情,更急召迟愿赶赴永州调查。
迟愿思虑道:“泰宣三十四年,无相五僧一人身死,另外四僧与令尊狄晚风一样消失无踪。且那四僧之中,年纪最弱的疑无相正当而立之年,暗符鬼匠所言。先前诸多散落疑团终于隐隐牵连起来,确是该好好查一查了。”
狄雪倾沉默须臾,轻声问道:“大人何时启程。”
“今夜,即刻。”迟愿低语回应,忽又想到什么,严肃道:“我知狄阁主意在银冷飞白。清州同行至此,阁主亦助我查出许多端倪,所以破例将密函内文坦诚相告。但那日在永州客栈你我都看得清楚,这趟镖运的是大炎禁物。鉴于阁主与燕州王和赫阳郡主的关系,迟某奉劝阁主,不要再与谋反之嫌扯上干系了。”
“多谢大人好意。”狄雪倾目光笃定,嫣然微笑。
迟愿静静凝看狄雪倾,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她知道,狄雪倾不会接受她的建议,否则她就不是狄雪倾了。
狄雪倾不再说话,迟愿犹豫片刻,起身道:“那……迟某告辞了。”
狄雪倾明眸轻舒,不重不淡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迟愿紧了紧披风,推开房门。
碎云湖温吞的冷风缱绻而来,牵住迟愿的脚步。
迟愿微微停住一瞬,浅眸回望,欲言又止道:“阁主若来永州……可到府衙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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