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黑着脸说道:“前你们大爷的辈,老子活的年头儿加一起都赶不上你们其中一个大。”
其中一个金丹修士哈哈一笑,说前辈真会说笑,我今年才四十七。
刘清真是无言以对,心说四十七,很小吗?我家潇潇才十九,已经是元婴修士了,还是吓死人那种元婴。
灌了一口酒,刘清随口道:“赶紧往后退,碰上金丹之类的,打一打无妨,碰见元婴就赶紧跑路。”
说完便瞬身离开,御剑绕了小岛一圈儿,再没有发现妖修之后,便从海上盘旋往南。
刘清其实是觉得,既然来了天下渡,也南下杀妖了,便力所能及,多做一些。
没法子与那些前辈并肩对战大妖,起码多毙掉些元婴境界的妖族,尽量护住一些人族修士。
所以但凡走过之处,刘清都要开神眼扫上一遍,以免有些擅长隐匿的家伙,藏在海底,伏击那些个元婴之下的修士。
果不其然,没想错,才走出来不过三十里,便在海底发现了一条藏在海底礁石下的龙鳗。境界不高,金丹巅峰而已,不过本就是蛟龙之属,所以算得上天才了。况且在水下,刘清想要拿他还真不方便。
干脆收回青白,装作个怯战修士,蹑手蹑脚从那头龙鳗上方经过,想着怎么都能把他惹出来吧?可那家伙却只当没看见,动也不动唤。
待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不见那家伙动弹。见这水也不太深,几十丈而已,干脆一拳砸向海面,将海水左右分开,甩出神行符,径直朝那龙鳗而去。
龙鳗速度极快,一边儿在海底穿梭,一边儿连哭带喊的求饶,“大爷饶命啊!我就是不想打仗,躲在水底而已,真没旁的意思,没杀过一个人啊!”
刘清瞬身出离水中,笑道:“那就好,你没杀过人,我便不伤你。”
往前走出不足百丈,那头龙鳗猛地化作十余丈的巨妖,以极快速度冲开,嗤笑道:“还有这么傻的人?”
结果被一袭青衫转身一拳,直接砸碎。
刘清取了龙鳗金丹,撇嘴道:“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畜牲,不是傻子。结果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一路往南,挨个儿岛屿走过,金丹境界的妖族最多,虽说人族金丹也不少,可大多都要比同境界的妖族弱几分。
几乎每几十里就要妖族,只一夜时间,刘清已经斩了几十头妖物,光是剥离出来的完整金丹,都有六颗之多。
就这,刘清还远远未到真正的西线战场中心位置。
刘清真就从未担心漓潇,哪怕来个分神又如何?如今潇潇有风泉在手,即便不用祭出本命剑,寻常分神也就是一剑事。
还真就如同刘清所想,漓潇所过之处,见着妖物就是一剑,管你金丹还是元婴,死了就行。
结果只是一夜时间,西线战场就传开了。说有个青衫背剑的男子,好像是特意为元婴之下的修士护道,拳剑之下,妖族死伤惨重。还有个一身绿衣的女子,只要见着妖族,二话不说便是一剑,死在其剑下的元婴妖族,都已经不下十头了。
西线主战场,在天下渡西南方向的一座岛屿,大致方圆千里。其实尚未化形的妖族最多,如同蚂蚁一般,要啃食大象。对方主要战力都集中在这座岛屿,也是这里,死伤最为惨重。
花了三天时间,几乎把所过之处拿篦子过了一遍,刘清这才放心走入那处岛屿。
未曾登岛,就已经听见了无尽嘶吼声音。
一到这座岛屿,刚刚落地而已,便有三头元婴境界的妖族围住了刘清。一头豪猪,一头人族天下已经极少的旋龟,还有个白头雀。
里头白头雀境界最高,元婴巅峰。
刘清搓了搓手掌,咧嘴笑道:“等我好久了吧?辛苦辛苦,要不要先喝口酒?”
三只元婴妖族都是人形,谁还听刘清在那儿扯东扯西?白头雀率先出手,一股子磅礴灵气化作数百羽箭,径直射开。旋龟退后数十丈,双手合十,猛地一睁眼,口念几句晦涩咒语,刘清便觉得耳中嘈杂至极,很难聚拢心神。那豪猪猛地长高,变作一个一丈来高的巨人,手持一柄大环刀,直直朝着刘清砍来。
三头元婴而已,就是皮糙肉厚一些,比之江天的战力都要差极多,刘清其实没咋当回事。结果这不就吃了亏,谁能想到,这旋龟还有如此本领,使人耳力瞬间增强千倍不说,嘈杂声音还能影响心神,让人无法聚精会神。
无可奈何,刘清只得猛地跺脚,跳去半空之中,躲开豪猪精的大刀,却被几只羽箭划破衣裳。
有一道声音,没好气道:“赶紧宰了,别玩儿了,战事颇为胶着,那边儿有两个妖族天才,压的咱们人族这边抬不起头。”
刘清微微一笑,干脆闭上双眼,只凭拳意直觉去感知,只一拳便结果了白头雀,紧接着又是一脚将豪猪踹死,然后转头看向那头旋龟,眯眼笑道:“这东西应该很值钱!”
结果这三位元婴,还没有来得及说句话,就全死了。
漓潇瞬身出现,没好气道:“玩儿什么玩儿?这些稀烂元婴,多是吃了同类硬生生堆出来,当做炮灰用的。与它们有什么好打的,赶紧去战场,咱俩把那两个嚣张畜牲宰了去。”
说这话时,漓潇神采奕奕,在刘清眼里却只有一句话。
“无敌是多么寂寞。”
人比人气死人啊!
瞧着自己也已经是个二十岁的五境武夫,可其实算下来,加上小浊天十多年,自个儿已经三十多了。
可漓潇呢,彻头彻尾只是个十九岁的姑娘,却已经是元婴境界,还要加上剑修二字。
这座岛屿最中心位置的方圆百里,天地之间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儿。
妖族大军从南边登岛,那些只有炼气、灵台境界的妖族,就是马前卒,冲杀在最前方,不求shā • rén,只求累人。
人族修士,凝神之下是不让上战场的,所以瞧着好像是人族修士随手劈砍妖族。可事实上,斩杀这下畜牲之时,一旦分神,极可能会被隐匿其中的金丹,或是元婴,就这么打杀了。
中心那处,一个身穿红衣,手捻兰花指的红衣男子,随意一拳便打飞一个元婴修士,地上蝗虫过境似的妖族被咋了一个大豁口,血肉横飞。
那红衣男子脸上涂了厚厚一层水粉,举止极其妩媚,朝着被打落的那元婴修士说道:“呦!这位哥哥手上功夫不行,就是不晓得chuáng • shàng • gōng • fū如何咯。用不用妹妹试试?”
人族这边由几位阵师布设了一道阵法,如同一道城墙,拦着那些疯了似的妖族,几十位金丹联手绞杀那些妖族,看似十分悠闲,实则也在注意着这些畜牲当中,有无夹杂金丹或是元婴妖修。
阵法城墙之上,有个抱着长剑的中年人,挥手扯回那个元婴修士,没好气道:“老姚啊!你可真不给人长脸,输给个二尾子?”
那被叫做老姚的男子,口中狂吐鲜血,瞧着已经受伤极重。听见抱剑男子言语,没忍住就一口老血喷出来,气道:“狗日的乔阿桥,你他娘的就会动嘴皮子,有种的自己上去打!”
抱拳男子苦笑道:“我是真想去,可后边儿那个,还没有冒头儿呢。”
一旁有个女子,背负一柄极其夸张的阔剑,对着乔阿桥说道:“我去,他娘的二尾子,一条蚯蚓而已,又公又母的,骚包到老娘看不下去!”
可乔阿桥却扭头往站在背后极远的十几人看去,咧嘴道:“斗寒洲的诸位剑仙,不下场去露露本事?”
十几个元婴,护着几个金丹,瞧着阵势极大,却死活不敢让几个年轻人上场。
乔阿桥笑道:“那就算了,斗寒洲诸位,就负责大战落幕之后,打扫战场吧。”
一阵嗤笑声音,在场诸人都大笑不停。
实在是怪不得这些个生在天下渡,或在天下渡已经很久的修士,瞧不上斗寒洲人。因为斗寒洲当年临阵退缩一事,没办法教人看得起。
那几个年轻人当中,有个女子咬了咬牙,不顾阻拦,瞬身离开阵法城头,手中凭空多处一杆长枪,对着那红衣男子说道:“斗寒仙剑洲,漳曲园修士鱼娇娇,特来领教。”
那位来自漳曲园的护道元婴修士急的直拍大腿,大喊道:“娇娇,快回来,你一个金丹修士,怎么与元婴争斗?”
正要飞掠出去,对面红衣男子笑着摇头,“金丹境界的小妹妹?我可不与你打哦!”
说着扭头回去,看着一条悬在半空的长廊,对着里头坐着的数位年轻人,笑着说:“来个金丹境界的,与这小妹妹打一场吧。”
当即有个女子掠出,手持双刀,面色冰冷。
“我来见识见识被摘了仙剑二字的斗寒洲的天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