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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又看那人(1 / 3)

已经七月,过几日又是溪盉生辰了,可惜自己这个当师傅的,赶在徒弟生辰前,真去不了。

听漓潇说,赡部洲往神鹿洲,偶尔是有一条渡船直达,不用去金乌洲转乘,只不过得看咱们运气如何了。

听到这话,刘清便知道铁定赶不上的。

从天下渡乘坐渡船,得一路驶到颠倒山,然后才能继续北上,到搬山渡。

好在这渡船,倒是有那种两间卧房带个小茶房的,不过收费极贵,只从天下渡到搬山渡,相当于跨越一洲南北,赡部洲南北长东西窄,故而也有过百万里的路程。

不过两人收费四枚布币,刘清也就认这个栽了。

漓潇在屋中静坐,说是在炼气。刘清只好独自出门,往甲板走去转一圈。

屋中女子感知到刘清出门,当即努着嘴,对着窗户外的流云吹气。

我说我在炼气,你就真当我在炼气?我说不愿意出门,你就不喊我了?

好你个刘清,账本上再添一笔。

出门溜达的刘清哪儿知道自己又招惹人了?此刻站在船尾甲板,看着脚下山河,怔怔出神。

有个中年人看了一眼刘清之后,便扭头返回船舱去了,应当是这条船的管事。

这艘船上,其实不少人认识刘清,两军阵前传个话,就这一事,足以让人印象深刻。刘清倒也没刻意遮掩面容,还是有时青衫有时白衣。

这会儿就穿着一身雪白长衫,并未背剑,就是瞧着头发乱糟糟的,若不然任谁来看,都只会说这个是读书人。

刘清只是想着,谢浒被斩,难不成一条往瘦篙洲万鞘宗去的伏线就此断了?万鞘山中藏万剑,若有一日那些英魂复苏,哪怕只是弥留人间片刻,也足够出数剑,斩数人了。楚续早前便说要转移一部分山中残剑,该是老早就发现天下渡这边的不寻常了。

其实离开时,赵长生语重心长,说你刘清真就觉得,举妖族全族之力,造不出来个封神台?

所以刘清是在想着,这些个妖族,究竟想干啥。

先前那场战事,若非赵长生老早派人抄了后路,让那老鸡公退无可退,恐怕打也打不起,就好像一次玩笑似的,双方阵仗极大,却成了摆着看的

老鸡公只得耗费本源,硬生生撕扯出一个通道,却不是直通妖族,而是到了天尽头,对妖族来说也是个渡口,也是个城池。

其实刘清当时便以心声询问了,若这妖族老鸡公这么厉害,那岂不是随意撕裂一处虚空,大军直落,血洗人族腹地便可以了?

赵长生则是笑着说:“他老鸡公要是能做到,还用的着与我们在天下渡磨蹭这么些年吗?”

甲板上,有个气不过的女子出门寻来,却见那家伙发呆不停,漓潇没好气道:“要不要中途下去一趟猪笼国瞧瞧?”

刘清这才回过神,笑道:“你这就修炼完了?猪笼国就不去了。”

早晚都要去一趟的,但不是现在。

有个侍女怯生生走来,递出一壶酒,轻声道:“是刘清刘公子么?有人要我帮忙递来一壶酒,还让我问问刘公子,趁手吗?”

刘清接过酒葫芦,笑问道:“那人是一身蓑衣斗笠,还是一身道袍?”

侍女低头道:“他说公子要是问,就告诉公子,赠饭之情,可用不了一辈子的。”

刘清抬头苦笑,“安老三啊!安老三!”

递给侍女一枚贝化,刘清笑道:“这一壶酒,让仙子守了许多年吧?辛苦了。”

侍女摇头似拨浪鼓,怎么都不愿收下那枚贝化,推辞几句后便告辞。

估计等这侍女回过神,也会为自己今日诧异举动惊疑不定。

刘清早就看出来,应该是在侍女脑海放入一粒心神芥子,以刘清为契子而触发,过去之后连侍女自个儿都不晓得自己做了个啥。

一旁的漓潇以手扶额,叹气道:“说说吧,这次又是谁?”

刘清苦笑不停,与漓潇再次提起两次符箓请神降真。一次斩了个金丹鬼修,一次帮忙抵挡小浊天孤水国的天官。第一次是无意间,第二次则是刻意,也可以说是试一试。

两人回到船楼,漓潇疑惑道:“意思是说,那个你从小就知道的老乞丐,才是把拳谱与青白给你的人,现在托人问这句话,意思是问你,这两样东西好用吗?”

刘清点了点头,拔开那壶塞一闻,当即一笑,又是白簿酒。那条夜桥船,曾经找了两壶白簿。当时是南下,酒是花钱买的。如今北归,酒却是人送的。

唉!只恨境界太低,凡事都得让人牵着鼻子走。

归元无敌,瞧着威猛,但武道一途,开了天门之后,才算真正的有与山巅人扳手腕的底气。战场上几乎能压着元婴修士打又如何?碰到个同等天才的分神修士,人家打自个儿也不会多费力。

漓潇在一边手肘着脑袋,不愿想这么多。对她来说,事到临头,赏其一剑就好了。

这个有时会呆头呆脑的女子,从来就不觉得山有多高,因为她向来触手可及。

夜里刘清再次出门闲逛,结果碰见这条船的管事。

见刘清来了,这位中年人转身抱拳,歉意道:“船上侍女十多年前便答应了一人此事,我竟是全然不知道,让刘公子看笑话了。”

刘清双手扶住围栏,心说可真能胡咧,微微拍动围栏,笑道:“小事而已,别因为这事将人赶下渡船。”

管事笑道:“自然不会,十几岁就上船,如今都快四十的人了,把她赶下去,让她做什么去。”

现如今的刘清,有事没事,都习惯了灌一口酒。

扯了扯嘴角,刘清笑问道:“这艘船,是雁背山与牛贺洲一个山头儿租借而来的是么?据说那山头儿宗主,是个古长毛象成精,老是跑去灵山脚下骂人。”

管事笑道:“是的,现在应该就在灵山脚下。”

刘清冷不丁问道:“天圆地方,到底是四平八稳还是三足鼎立呢?”

管事摇了摇头,“太过高深,我小小元婴,琢磨不透。”

刘清哦了一声,随口道:“雁背山,是在一只大雁背上么?”

管事转头,冷声道:“烦劳刘公子有话直说。”

刘清笑了笑,那就直说。

“我不过是在天下渡待了几个月,便能知道你们雁背山租借渡船。难道天下渡那些就查不出来了?挣钱虽好,可不能取不义之财嘞。说说一年要送多少修筑封神台的东西给牛贺洲那个长毛象?”

管事猛然间咧嘴发笑,两人所处甲板,瞬间被一座屏障笼罩住。

那管事笑问道:“天下渡那边只以为我这条船贪不义之财,可没想这么多。”

刘清仰头看了看,沉声道:“有一点我不明白,租来此船近一甲子了,又能以这船得到什么?”

天下渡议事,怎么可能会让细作知道?那些细作的存在,无非就是刺杀城池里的孤儿寡母。

管事笑着摇头,轻声道:“我原本没想拿你怎么样,是你自己撞过来的。不过我也要问问,怎么发现我的?”

刘清指着管事,摇头道:“燕灿家里烧的香,可与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不过这个不重要,怪你们自个儿传信不及时。”

睡着咧嘴一笑:“其实杀你有些说不过去,你雁背山把那些修筑材料当做租金运去锁甲山。足足一甲子,每次里头儿也就掺杂不多的所需之物。你完全可以说得过去,你家宗门也说得过去,你跳出来做什么?”

管事笑道:“谁还不想往上爬一爬了?”

有个头箍白巾,单手持剑的中年人瞬身来此,一剑破开管事所设屏障,坐下时已经另有一道剑气穹顶叩在此处。

管事顿时面如死灰。

外界看来,却无事发生,一眼看过去,也就是个白衣年轻人与渡船管事,谈笑风生。

陆老二直立刘清身旁,手掌按着悬在腰间的剑柄,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刘清摇了摇头,陆老二转头看来,沉声道:“其实我大哥之死,与这些人干系不大。想要坑害登楼修士,光靠计策可不行。有些事,你重返天下渡,总会明白。”

那管事面沉如水,沉声道:“陆行中,祸不及家人。”

登楼境界的剑修在此,他一个藏头露尾的炼虚修士,躲不过了。

陆行中点了点头,“当然不会祸及家人,祸及宗门而已。”

刘清叹了一口气,心说有事儿不说完,待我重返天下渡,都得到猴年马月了?

起身与那陆行中抱拳:“谢前辈,这是第二次了,刘清记着的。”

陆行中只是冷冷看着,瞧这小子还有无屁放,结果刘清支支吾吾半天,苦笑道:“人抓走了,渡船咋整,谁开啊?”

陆行中跃起半空,淡然道:“关我屁事。”

某人直想骂娘。

头箍白巾的汉子一离开,漓潇立马瞬身而来。

“怎么回事?”

刘清拍了拍袖子,笑道:“走之前赵老前辈就说过,牛贺洲那边传来消息,说一座锁甲山,妄想修建封神台,之后搬去妖族。结果给那个布衣罗汉踩扁了一座祖山。说我正好坐这条船,就正好套个话,正好拿个人。”

漓潇皱眉道:“在天下渡拿他不就好了?”

刘清叹了一口气,取出酒壶,灌了一口酒,然后问道:“我在干嘛?”

还想学老孟,结果漓潇冷冷一句:“少卖关子。”

刘清只得叹气道:“端起酒与喝酒,两回事啊!”

至于老孟说自己是胜神洲人,那就是纯属瞎扯了。谁还不会说几句外乡话?俱芦洲的“你瞅啥?瞅你咋地?”天下皆知。

漓潇翻起白眼,没好气道:“迂腐。”

刘清苦笑一声,那有什么法子?

在人家雁背山那边,只需咬死一口,我给锁甲山送过去的租金,不过是神木仙石罢了,我哪儿知道他们要去干啥?

如今能逮着的,也就这艘船的管事了。

先前那位传话侍女缓缓走来,暗地里的护卫,还有负责修缮渡船的工匠,尽皆现身甲板,不下四十人。

来者不善,刘清却笑着对那侍女说:“姑娘,渡船会开不?”

侍女愣了愣,下意识便点了点头。

刘清笑道:“那就好,总算不怕摔死了。”

见那些船工护卫来者不善,刘清摊开手,笑道:“有话好好说。”

结果片刻之后,一个白衣青年转身拍了拍手,甲板上除了刘清二人,就剩下传过话的那侍女站着了。

刘清无奈道:“都说了我是读书人,能动手就不吵吵。”

一旁的漓潇白眼不停翻起。

这船,自然是到不了搬山渡了,一到颠倒山便将人全部卸下,只留船员,回去雁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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