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珠这一觉睡的极香,刘清知道,自从到了胜神洲以后,这丫头一直忙着研制药酒,压根儿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丫头瞧着傻乎乎的,其实聪明至极。瞧着一天天没心没肺,其实要比刘清这个所谓山主,更在意一座清漓山。
因为那是她唯一一个可以待的地方,身心安居之所。
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刘清已经驾驶飞舟到了贵霜西边儿那座名声不显的渡口。
结果,又碰到熟人。
刘清甚至觉得,这位夜桥前辈,是不是跟踪自个儿呢?
察觉到紫珠有些闷闷不乐,刘清便转头问道:“咋个回事?我又没惹你,拉着脸干啥?”
紫珠撇了撇嘴又嘟了嘟嘴,猛地深吸一口气,紧接着长叹一声,苦兮兮道:“咱家寸锦山上种的花草,要好些年不能打理了。”
刘清摇头一笑,“不是有钟灵儿在么?有人在就有人打理的,等你回去以后,那些个花花草草都成了长势极好的仙草,美不死你。”
少女嘿嘿一笑,猛地开始跑起来,赶在刘清前面登上渡船,然后就站在一旁,微微弯腰,双臂交错盘在渡船围栏。
紫珠身穿水蓝色长衫,其实清漓山的小丫头们一人都有一件儿的,都是漓潇送的。
当时槐冬得了一柄品秩极高的短刀,其实还有一身长裙,只可惜那死丫头从小到大都喜欢一身黑衣,死活不愿穿。
溪盉倒是不缺衣裳,她极小的时候,在万鞘宗那云烟飞瀑,花了好些泉儿买的粉色长裙,其实会依着身子长成,法衣也会慢慢变大。可这坑师傅的大弟子,还是与她师娘另外讨要了一身绿衣。
漓潇办事,其实极少厚此薄彼。黄芽儿跟那钟家小妹,都有一身水蓝色长衫的,栾溪与朝云,更不用说了。甚者于高柚儿,还有扶舟县酒仙庐的两位侍女,都有。
其实当时登上跌境峰,与朝云闲聊之时,准备的是三件,到最后却还是只送出去两件。
有些事是过不去的,还是不提最好。
在漓潇与刘清眼中,紫珠与丘禾,极像。只是前者瞧着俏皮淘气,后者是真的俏皮淘气。
刘清这才走到渡船底部,仰头看去,是那二八年华的美少女,含笑望向远方。四月西陲,清风微凉,一阵清凉拂过,紫珠当即眨了眨眼,片刻后却依旧望着远处那被乌云遮挡一轮大曜。
乌云之下,明明看不见光,可紫珠眉眼之剑,却星光璀璨,作作有芒。
一袭白衣背剑登船,瞧着紫珠发呆,不禁笑着摇头,心说咱们清漓山,真是养了一帮闺女。
其实刘清知道,那眼中光华,是希望之光。
忽然有个红衣女子走到紫珠身旁,拍了拍少女肩头,看向缓缓登船的白衣剑客,笑问道:“你认识他吗?”
紫珠转头,咧嘴一笑,“他是我家山主啊!”
白衣已然登船,夜桥打趣道:“这才多久不见,山头儿都有了?”
渡船夜桥,是脚下船,也是红衣女子。
刘清无奈道:“夜桥姑娘不会在跟踪我吧?我可是个一穷二白的可怜人,说不定连船票都出不起。”
倒是紫珠,站在一旁,心中惊讶至极。
怎么山主走哪儿都有熟人?
其实十三洲之大,刘清去一半儿的地方,都是有熟人的。
夜桥习惯性的甩去一壶酒,这次不像是白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