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之巨,哪怕天下渡战场上,恐怕只有那个手拄拐杖的老者才有的一比。
刘清沉声道:“这位大哥,速速离去。此处的确有妖,我尽力去找寻你那同乡。”
大黑狗传音道:“上仙,这不是我们本土妖物,哪怕是留仙国境内,都不可能有这么吓人的妖物。”
刘清点点头,沉声道:“快走吧。”
樵夫眼神复杂,背起柴禾,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二位,咱们还是一同走吧,万一真有什么事儿,我这良心过不去。”
刘清笑了笑,轻声道:“无事,那位前辈没有恶意,若是想要斩了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的确,渡劫之上,哪怕刘清与漓潇豁出命去,也没法子有半点儿生机。
只是那鱼沾霖,怎么还不现身?
云海之上,那个老者也好,鱼沾霖也罢,其实都看着下方,就是不敢下去。
鱼沾霖气笑道:“你你不是一天天的牛哄哄,怎么不下去聊两句?”
老者没好气道:“牛哄哄也得分人啊!那家伙跟前,我他娘的牛的起来?”
下方山涧,漓潇挥手送离樵夫,瞬间便将其推走十几里地,这才紧绷心神,与刘清一同等那人到来。
下一刻,溪水一旁,凭空多出来一处小亭,有个一身尽白,连发须都是白色的中年人,背剑而来。
只见那中年人行路如同缩地成寸,几步便走到亭中,挥手变出炭盆酒壶,将酒壶煨在炭盆上,转头看向刘清与漓潇,面带笑意。
刘清看了看漓潇,以心声说道:“绝对是那渡劫之上了,进去喝酒吧。”
漓潇笑道:“怕了?”
刘清挑眉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各自化作剑光,落座亭中。
开门见山,刘清落座便问道:“此地三个山民,是先辈掳走?”
白发中年人摇了摇头,淡然道:“我倒没有闲成这模样,应该是山中我一后辈所为。方才已经施了一道威压过去,想来那三人要是还活着,我那后辈便不敢再如何。”
漓潇传音道:“没听说过这样的存在,估计是隐世不出的大妖了。”
刘清苦笑不停,心说还不如说出来,两人心声言语,在这白发人面前,没什么用。
“不认得才对,认得就怪了。”
白发人说完这家伙,端起酒杯,分别递去给刘清与漓潇。
自个儿也抿了一口,然后轻声道:“先前你们与人打斗,我瞧见了,你们剑法都十分纯粹。一个出自剑神,一个是出自分别有剑神与玄女大人的影子。”
刘清硬着头皮,沉声问道:“敢问前辈,姓甚名谁?”
白衣人笑道:“袁公,有些年龄的老不死的,断断续续酣睡几万年,醒来之后四处走走,然后察觉到此处有我那血脉后辈,来看看罢了。”
刘清倒吸一口凉气,几万年,那不几乎与那些个古神年纪差不多大小。
袁公听见刘清心声,笑着说道:“倒是没那么夸张,嗯……你们是不是有个自称青莲且擅长剑术的读书人?后来被称作诗仙?”
刘清点点头,漓潇插嘴道:“诗仙如今只有诗篇留存人间,年纪却也没有几万岁,约莫一万三千年前生人。”
袁公点点头,“那就差不多,我万年多前也曾被唤醒一次,好些与我差不多的存在都醒了,我出来走了一遭,还是觉得困意难消,便又回去睡了。醒来的百年时间,曾碰到个一个寻遍名山大泽,想要寻仙的狂人,就是你们的那位诗仙了。他之剑术,自我而来。”
然后转头看向漓潇,轻声道:“我之剑术,自玄女而来。”
这才是这位前辈现身的原因,算起来,与丈母娘还有一定渊源,但决不能算是丈母娘的弟子,因为漓潇的娘亲,算是玄女,但不是玄女。
袁公继续说道:“醒来的百年期间,我于胜神洲的越国逛了一圈儿,得见越国所用之越女剑法,我便知道,那越女,就是玄女了。可惜当年实在是太困了,不多久就又睡着了。”
刘清神色古怪,刚想发问,袁公便笑着说:“无需问,单论剑术,他的确比我更有天赋,只不过少年狂悖,没吃苦头罢了。”
袁公接着说道:“万年酣睡,梦中又何止万年,梦中悟得几式剑术,既然得见故人之后,虽然算不得纯粹故人,却也是她,这几手剑术,传于你们吧。”
说罢便并指一指,两人心湖之中当即泛起涟漪,几式剑术,便烙印在两人心中。
只见白发中年人喝了一口酒,缓缓起身走出小亭,身形瞬间变换,现出本体,成了一尊高大白猿,白猿背剑。
只见白猿持剑独行,第一剑落下,山河变色,日月轮转,方才明明还是烈日当头,下一刻却成了皓月当空。
白猿开口道:“这第一式,剑下无日月,我在人间,则日月星辰皆向我。对天出剑,日月星辰胆敢拦路?”
紧接着,第二剑落下,刘清与漓潇感同身受,只觉得剑光落下之时,留仙国境内,千山万水缩于手掌之中,剑光皆由心意,千山万水,受剑之人,无路可逃。
白猿继续开口:“第二式,我与千山万水间,又在千山外水外,凡出此剑,就看出剑之人境界如何了。若我落剑,不说天下之大让人无处遁形,起码一洲之内,除非逃进洞天福地等秘地,否则剑不走空。”
刘清与漓潇对视一眼,这剑术,实在是太过不讲理了。
白猿收起长剑,只闭眼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