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剑,并无半点儿杀力,却是极其难以修成,须得心境澄明方可。这最后一剑,练的,其实是剑心,可测吉凶辨善恶的剑心。想必你们也猜到了,这与我本名神通天然契合,我修行起来,毫不费力,于你们而言,可能就要下点儿功夫了。”
下一刻,刘清苦笑不止,干脆端起尚且留有余温的酒水,一口灌下。
只见漓潇拔出青白,一剑斩向天幕,皓月自行退去,大日再次当空。
袁公恢复人身,眼中诧异神色难掩。
还没有完,漓潇又落一剑,虽然比不得千山万水,却也是好似方圆百里皆在其掌中,方圆百里之内,漓潇无处不在。欲要剑往何处,便剑往何处。
收剑之后,漓潇一口血水溢出,刘清瞬身过去,塞去一粒药丸到漓潇嘴里,然后递去一壶青棠酒。
“水到渠成?”
漓潇擦了嘴角鲜血,轻声道:“先不着急,要再等等。”
袁公叹气道:“剑神真意一分为三,你二人各得其一。这漓潇丫头,还身负玄女之剑,怪不得如此天赋惊人。看来这没万年,便是一个大世啊!”
漓潇返回小亭,盘腿而坐,方才两剑,已经耗尽漓潇体内灵气,此刻漓潇伤势不算重却也不轻,得好好调养才行。
刘清于袁公并立溪边,见年轻人欲言又止,袁公便笑着说道:“想问什么就问。”
刘清讪笑一声,询问道:“是不是古之神灵,剑术高者,极多?”
袁公点了点头,说道:“剑术虽高者,当然是剑神了。可其实,玄女与水神,也差不多的。玄女的九天剑,水神的十谅水,可都是先天而生,只比剑神手中之剑晚生不了多久的存在。所为先天,就是字面意思,先于天而已。”
刘清沉声道:“十谅水如今在我师娘手中,怎么九天剑,我闻所未闻?”
袁公呵呵一笑,“你问我,我问谁去?”
刘清吃瘪,不过倒也是。袁公前辈断断续续酣睡数万年,哪儿晓得这么些个?
白发中年人忽地开口道:“只不过我想不通,为什么当年玄女要藏于百越山中?”
刘清呵呵一笑,倒是没敢学袁公说那句话,只是轻声道:“我哪儿知道去。”
此刻,有一小白猿颤颤巍巍走来,到袁公面前,二话不说就跪下喊了句老祖宗。
袁公询问道:“人呢?”
小白猿低声道:“放了。”
袁公又问道:“闲的没事干?抓人作甚?”
小白猿一脸委屈,低声道:“我辛辛苦苦酿造了百年时间的猴儿酒给他们偷了,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不然不解气。”
袁公低下头,沉声道:“你可以追上去把他们杀了,咱们占理。”
小白猿啊了一声,袁公继续说道:“同是天地生灵,人族觉得自个儿不比神灵差一等,我们妖族,也不比他们人族差一等。”
刘清苦笑道:“前辈,小惩一番即可,我这还有好酒,赔给这小家伙行不行?”
小白猿赶忙插嘴道:“对对对,老祖宗,我已经吓唬过他们一次,让这位先生赔酒给我算了,毕竟是三条人命。他们三个,其实是为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天生少了一半儿的心,以至于动不动就昏厥过去,也是病急乱投医,听人说猴儿酒可补心,这才来偷的。”
袁公气笑道:“你倒是心善。”
天幕之上,有个老者沉声道:“好了,等这位前辈走了,刘清就可以死了。他方才那句话,说的不对。”
鱼沾霖大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敢动手,我就敢大开金霞洞天,把张木流叫来!你凭什么仅用一言一行,就决人生死?”
下方袁公扬起头,笑道:“这还像个人话。”
随后一剑劈开云海,没劈到人,却把鱼沾霖与那老者的魂儿都吓飞了。
袁公冷声道:“你凭什么仅靠一言一行,就能断人生死?在我看来,你也说错话了,是不是要我一剑砍死你?”
老者咬着牙,硬着头皮开口道:“可他不一样,他所行之事,不求多好,但绝不能有错。”
刘清一步迈向前方,怒不可遏。
怪不得鱼沾霖要说人在做,天在看,原来真他娘的有人在天上看。
猛地想起进入恨水国时,那个给人偷了钱财的老者,刘清怒气更甚。
“狗日的!把老子驴车还来!”
此刻刘清一身怒气可不是假的,忍不住继续骂道:“我来这金霞洞天,是不是你老不死的搞的鬼?”
袁公有些不解,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至于如此愤怒吧?
一旁的小白猿轻声道:“老祖,这位先生气的不是有人盯着他,气的是明明是某些人让他肩挑重担,还不信任他。”
袁公一巴掌拍下去,小白猿捂着脑袋嗷嗷叫个不停。
“以后不许随意窥探他人心思。”
小白猿委屈巴巴道:“不是我窥探,我要看这位先生心境,还真看不到。而是他方才心中有怨气,我凭着那股子怨气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