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之看了一眼,忽然也就明白了这高月为何抛去那荣华富贵也要将两个妹妹给带出宫,逃到这江南来了。
于是看完后,只朝地上跪着的高月看过去,“刚得到的消息,秦驸马还活着呢。就在江南一带,你这一次出宫,还真是来找他的。”至于这第二个嘛,就比较有意思了。
秦驸马似不为刘尚书所用,才被迫‘急病’去世的,不然高月公主就不能再嫁,再为刘惠妃和刘尚书笼络可用之才。
这可不,刘尚书如今为了这江湖势力,甚至要将高月公主下嫁给平月秋那样没有半点担当和责任的男人。
至于其余的两位公主,那宋月公主相貌最是上乘,被预定给了西北外面的北漠王子。
逐月公主同样也是难逃权势支配的命运。
所以她们俩才义无反顾地跟着高月公主从宫里逃出来。宫外虽然不能确定是通天大道,但好歹还有些希望,可是宫中,是一眼能看到未来的苦难日子。
只是在宫外她们没有半点依仗,的确只能找秦驸马。也亏得学了些功夫,不然就这样娇滴滴是三位美人,能不能走到江南都是另说呢。
“你到底是何人?”高月听到沈羡之的话,似生怕她与外祖父或是母妃有什么来往,担心她对驸马下手。
“沈羡之。”
随着沈羡之吐出自己的名字,使得原本没料想到她如此痛快的高月当即就震住了,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羡之。
似乎过了片刻,她才勉强从这震惊中恢复过来,仍旧打量着沈羡之,试探地问道:“你是当初父皇许给瑾哥哥的沈二小姐?”说来也是可笑,她们这些宫中女人对沈羡之最刻骨铭心的了解,也就仅仅是当初她在宫门口,满头的金簪珠翠晃瞎了十七马儿的眼睛,险些将十七给摔死。
至于她不务正业,有失皇室颜面,混什么江湖,做什么日月神教的教主,皇室中人都是没有放在眼里的。
一个帮派的成立建设,没有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以及丰富的江湖人脉,想要建起来多难?如果真那样简单,朝廷早就将江湖掌控在手里了。
那武林盟主的位置,也不会落入旁人的手中去,完全掌控与皇室手中。
所以其实皇室是没有将沈羡之这日月神教给放在眼里的,倒是这江湖月报发行后,还有那韩先生主编执笔的月报一起发行后,引了不少文人共鸣,他们才在日月神教上多关注了几分。
可偏偏这个时候刘菩萨之死牵扯到了夏侯翼身上,又有晋州武林大会上的意外发生,一下了这么多江湖前辈和高手,紧接着又是这江南灾情,朝廷就更加分身无术,再去理会这日月神教。
自然也顾不上西南那边如今发展得到底怎样,反正是没有闲工夫去求证了,夏侯巽给到京城的消息又只说不过尔尔。
就连那夏侯绯云去了一趟,也没说西南到底多好,反而还说与从前无疑,皇室这边也就更不多管,唯一发愁的是他们的人一直没有办法进入浔州城里。
“是呀,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但沈羡之觉得,高月肯定不开心的。也懒得与她废话了,“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么?还是你不打算为你两个妹妹想一想?”反正自己不是什么善类,她若是不如自己之意,那逐月和宋月肯定是要吃点苦头的。
这实在是难为了高月,她都顾不得去有多余的时间震惊沈羡之,将她与沈相爷或是夏侯瑾给联想到一起,就听她逼问,甚至拿妹妹们的性命来要挟,一时急了,“我真不知道,你既然已经早知晓我们姐妹三人的身份,那该也明白,那些事情岂能是我们知晓的?”
“一句半句,难道就真没听到过?”沈羡之信她,朝堂上的这些大事,她然不可能条条都知晓,但总不能什么都不知晓,一问三不知吧?
沈羡之的表情其实也没有多凶恶,更没有出言继续威胁,但她越是这样平淡冷静地问,就越是叫高月担心她对妹妹没动手,这情急之下只道:“我只是偶然听到我母妃说起驸马与南海王走得过近了些,父皇又防备着南海王。”
而且还听外祖父曾经说过,父皇只怕等不得南海王死,毕竟南海王府地处江南边缘,将大半个江南的财富都掌控于手,谁知晓他会有什么居心呢?
但这跟眼下朝廷不派人赈灾有什么联系么?
高月不解,只期盼沈羡之看在夏侯瑾的面上,不要伤害妹妹们。她们虽贵为天子之女,是世人眼里的金枝玉叶,但像是她们这样没有兄弟的公主,也不过是笼络权势的工具罢了。
更何况他们的父皇,又是那样一个自私狠心的人。
可没曾想沈羡之听到她这话后,却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莫非,朝廷还想指望这南海王良心发现,把这么多年从江南吃进去的吐出来?”让南海王救江南?
这不是想屁吃么?她喝了一口茶,“朝廷要是再不来人的话,我觉得南海王借机煽动人心,自立为王的机率大一些。”毕竟当了一辈子的土皇帝,却要马上结束了,谁舍得放弃手中的权势?
就算是他们出手赈灾救了江南,得了这泼天的功劳,朝廷可让世子继续承袭爵位,可是这个时候的南海王府已经因为赈灾之事穷得叮当响了,他们愿意么?
更何况这承袭爵位的事情,还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