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正要应话,却见红娘子突然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顿时知晓其中定有隐情。
不过,如今张顺刚刚执掌洛阳府内外权利,又怎么能够压制别人谏言呢?
他只好应道:“吕先生但说无妨,我想知是何事?”
吕维祺见状大喜,连忙揭发道:“城中谯楼原有大铁钟一位,重五千斤。早晚晨钟暮鼓,以报时辰,却没想到张都督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将其掠去。”
“又有洛阳白马寺寺钟一口五千余斤,亦被掠取。甚至佛祖金装亦不能幸免,被其毁弃佛像,夺了金装,亦盖有数千斤矣。”
“那马寺钟声乃洛阳八景之一,素来有‘东边撞钟西边响,西边撞钟东边鸣’之说,为文人墨客所重。古人尚赋诗云:钟声响彻梵王宫。下通地府震幽灵,西送金乌天边去,急催东方玉兔升。”
“其为人乖谬若此,还请舜王依律处罚之!”
张顺一听,心道:原来如此!本来他还奇怪张都督从何处寻来这许多铁料、铜料,竟是出自此处。如此看来,张都督倒也有几分本事,我不但不能罚之,还得奖赏为妙!
所谓的“谯楼”其实就是洛阳城鼓楼,又叫做钟鼓楼。里面立有大鼓和大钟,以便按点报时,正所谓“晨钟暮鼓”是也。
张都督为了铸炮,便看上了城中鼓楼的大钟和白马寺的大钟、佛像金装,便一并取了过来。
按照往常做法,取也就取了,谁还敢找“贼寇”理论不成?只是如今张顺既然接手了洛阳城的一切事物,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合法”的外衣,做事情就不能如此粗糙了。
这也是吕维祺胆敢借机给自己上眼药的原因。要么舜王还按照流寇行为行事,自己把外皮撕了;要么舜王你就披着外皮,处罚这些为你做事的幕僚。
张顺闻言便笑道:“吕先生倒是好胆色!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直臣、诤臣,张都督你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