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庄理向叶辞走了过去,“我,我只是……现在格外不安。”
叶辞顿了片刻,转过身来。他叹了口气,放缓语气,“OK,是我话说太过了。”
庄理瞧着他,啮咬下唇,又是委屈又是自责。
他抱住她,抚慰道:“对不起。”
“我没想到小满会……”
“说实话之前几回碰面,她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
庄理猛地抬头,“你怎么不早说?!”
叶辞睨了远处一眼,万般无奈地说:“我要怎么说。”
“是,你魅力无敌。”庄理恶狠狠地说。
“你看,就会这样。”
“……”
叶辞轻抚庄理脸蛋,“气得脸都肿了。”
方才忍耐的情绪打湿了眼眶,庄理委屈兮兮地说:“本来就浮肿,肯定都觉得我丑死了,才敢趁机爬——”
叶辞用食指抵住庄理即将出口的话。庄理啮他手指,又说:“说不定之后还会长胖,身材走样。”
叶辞蹙眉而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小理什么样都很漂亮。”
“你瞎说!”
叶辞想了想说:“嗯,不是最漂亮的了怎么办?”
庄理就要出言讥讽,却听他接着说,“但我只有这么个老婆啊,还能离怎么的。反正我不肯,你也别想。”
庄理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是么。”
叶辞拥着庄理到床沿坐下。两相沉默,他抬手抚她的腹部,倾身说:“你们快帮爸爸说句话,让妈妈别再生气了。”
庄理又气又好笑,“才几个月,听不见的。”
话音刚落,她就感受到不同的胎心强有力地震动。
叶辞也察觉到了,笑说:“你看,宝宝都帮我说话了!”他兴奋地蹲下来,要仔细聆听。
庄理睇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可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说他们……”叶辞不经意抬头,看见庄理的模样一下慌了神。他胡乱地抹去眼泪,问,“怎么了这是。小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是不是之前也有过这种事。”
叶辞一顿,“什么之前?”
“我不知道,怀孕之前,举行婚礼之前,或者很久之前……”
“我不记得了。”叶辞笑了下。
“你记得什么啊!”庄理抹眼角,指腹沾上了薄薄的脂粉。她又有话题可说了,“你晓得怀孕有多辛苦吗?不止生理上的,不能画好看的妆,不能做头发、美甲,我又怀双胞胎,这么早肚子就显出来了,好多衣服没法穿。是,我想要小孩,可是,我现在就是大妈……”
“什么跟什么。”叶辞哭笑不得,“我当然记得啊。夏威夷的婚礼,你朝我走来,我当时就想,怎么有幸娶到这么好的老婆,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口蜜腹剑。”
“你说得都对,但你要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吧。”
“怎么证明?”
“时间。”叶辞注视庄理,真挚无比。
庄理动了动嘴唇,没能出声,她感到有什么塞进了心里,充盈而酸涩。
下一瞬,叶辞敛了神情,哄说:“现在你需要休息了,我帮你卸妆好吗?”
“不用啦。”庄理轻呼一口气,站起来往盥洗台走去。走到隔断后,忽又探出来,“丝袜,你拿去丢了。我暂时不会跟她计较,但这个项目结束了,她休想留在公司。”
叶辞哑声笑笑,什么如今从前,小理在这方面一点都没变。
*
又一年夏日来临,庄理艰难诞下一对龙凤胎。陪产护士让家属去看宝宝,叶辞只管去看老婆。
庄理没什么精神,摆手示意不要他,要宝宝。叶辞无奈,再度凑过去,和老婆一起端详宝宝。
老人说贱名好养活,可庄理到底舍不得取太俗的ru名,孕期里想来想去,就说女孩叫点点,男孩叫豆豆。
叶辞请了大师,也询问过书法大家,最后琢磨出名字,女孩叫叶熙那,男孩叫叶熙迦。
两个人换着法儿唤宝宝,瑾瑜站在旁边,用手机录视频。她说这叫家庭vlog,以后放给小天使们看。
很快,瑾瑜口中的小天使在夫妇二人眼里就成了小恶魔。夜里,妹妹哭完,哥哥接着哭,保姆有时也哄不好,只能把宝宝们从育婴房抱去主卧。
宝宝们在父母中间安睡了,叶辞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说:“这才是开始。”
庄理伸长手,勾住叶辞的手。
“所以你是怎么把瑾瑜带大的,我不能想象。”
“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帮我。”
“不用谢。”
叶辞轻笑,“谢谢你。”
夜晚静谧,一盏夜灯温暖一室。他们入了梦,梦里夏日阳光明媚,海风怡人。
新娘穿着拖曳的婚纱,在漫天花瓣散落中走入花园深处。仙人掌、龟背竹,绿叶闪烁光泽,还有蔓向天际的向日葵,舒展摇曳着。
“你讲为什么举办婚礼会掉眼泪?”
“因为……”
“你不觉得这很像马戏团秀?”
“我……”
拨开层层叠叠的热带植被,新娘看见她的新郎。
婚姻是一场谋杀吗?
或许是的,婚姻违背人的本能欲望……但我愿意用这样的代价向你承诺。
我爱你,有今生没来世。
作者有话要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