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境冰?”
纯良在旁边发笑,“爷,是不是特别有非主流那味儿?哎,梁栩栩,你这名儿前面是不是还得加个星星符号之类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不用沈叔另外费脑子起新名,我若是沈姓,名字直接叫境冰多省事儿。”
正好我还喜欢,哪一次行侠仗义之后,我都会虚领顶劲,气沉丹田,力求洪钟之音,一脸正气的回道,‘行不更名,做不改名,在下寒境冰!’
别说,真有好处,有一次我把个经常堵校门口朝学生借钱但从来不还的小混子给揍了!
揍完咔咔小名儿一甩,我就走了,回头那混子把他大哥找来了,满学校打听一个叫寒境冰的女生,有个小弟都打听到我眼前了,“同学,请问你认识个叫寒境冰的小孩儿吗?”我咬着吸管喝着果汁说不知道,那天放学我大老远一瞄,校门口有二十多个混子堵我,我一看这架势容易吃亏,借个电话就给我二哥叫来了!
对方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青年,一看我二哥那一帮子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胸口的,阳光下那大金链子都咣咣亮,当场就不敢吱声了,后来场面就是我二哥用手包一阵狂抽对方大哥的嘴巴子!
我都没用露头,走后门离得校,这事儿就过去了,算我和二哥之间的小秘密,在我爸妈那边也省了顿教育,最后那小混子也不敢在我学校附近出现了,到了呢,他也没找着叫寒境冰这人儿。
有个艺名,关键时刻真管用!
“行啊!”
纯良嘴快的接茬儿,“境冰这名好啊,梁栩栩以后就叫沈境冰!你同学起外号都不费劲了!神经病同学,镇远山第三精神病医院欢迎你!”
“你才神经……”
我无声的默念一遍。
妈呀。
真有那味儿!
不妥。
姓氏和名字搭配真挺重要。
穆桂英这名字多响亮霸气。
别的桂英,就没破天门阵的感觉了。
我心一凉,这艺名算转不了正了。
“我认为,私下里你就叫栩栩。”
沈叔淡淡的笑,“这名字叫习惯了,也和你气场,大名嘛,容我想想,不急。”
“沈叔,那我什么时候改口?”
叫您爸爸?
“等等吧。”
沈叔抬手,“看看我们有没有师徒的缘分,比起做爹,我更愿意做师父。”
“行。”
我点头,“沈叔,还有几天时间,我相信我能观出香火的。”
小杜鹃的话还犹然在耳,它给了我很多鼓励,但我书看的越多,越清楚门槛高低。
哪怕外在表现的很自信。
心里也是没底。
“算命算命,但我们算的都是运,真正的命,是天道在算,你能不能踏道,要看老天。”
沈叔话锋一转,“跟你说个好消息吧,偷你命格的邪师最近试探频繁,你也听到了鼓声,我推断,他月底前就会出手,如果一切顺利,我会问出他背后的主家,帮你拿回命格,届时,你就不用总顾忌我了。”
“月底前?”
“是啊,你应该很开心。”
沈叔坐在收拾干净的桌边喝了口茶,“我早就说过,你活的越好,对方越会着急,现在你活蹦乱跳,他应当很快就要找上门了。”
“沈叔,您的身体能行吗,别吃亏啊!”
我顾不得开心,“如何您觉得吃力,可以过些时候再跟他斗。”
心态已经转变了。
二哥离开的那天,我还满怀期许的想要尽快拿回命格,现时脑子里想的都是沈叔的安危。
“他若出手,我岂能退缩。”
沈叔眼底复杂了几分,“梁栩栩,你马屁拍的很成功,我很感动。”
“我没拍!”
我不知道怎么去说,“沈叔,我就是怕你……”
别折这!
为这事儿沈叔死我前头了,那我真成千古罪人了!
“我懂。”
沈叔放下杯子,满眼正色,“最近我会养精蓄锐,以保气息充沛,你照顾好自己,就是照顾我了。”
“那红英姐这事儿我就拒了吧。”
我说着,“得去县城,我保不齐还得在当地住一晚,一但那个邪师……”
“无妨。”
沈叔抬起手,“我还是那句话,藏不是办法,梁栩栩,你这一生很长,会遇到许许多多的磨难,难道事事都要回避吗,遇不到他最好,遇到他,也不要怕,随机应变,增长经验,我深信,你是机灵的孩子,记着,你的气焰越高,对方越忌惮,永远不要让你的对手看出你的情绪。”
“沈叔,这话有些矛盾啊。”
我嘶了声,“方大师家一连三代遇事都往上冲,倒是没怕,可最后全都吃了亏,您这……”
“时事论英雄,我说了,要随机应变,事事都冲,这叫莽夫,事事犹疑,这叫孬种。”
沈叔神色一厉,“偷你命格的邪师已经和我交过手,表面上,我们还是占在上风,这个时候你要畏惧了,那就稳输。”
我点头,“明白了沈叔,我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能让对方以为我怂!”
沈叔牵起唇角,“你要是真紧张,也可以不去。”
“……”
这磕唠的。
话全让他说了。
我喉咙噎着,“沈叔,其实吧,我还是想去,想试试,做先生是什么感觉。”
“那不就得了!”
沈叔笑着起身,“年轻人呐!你得有闯劲,命不该绝的,走哪都死不了,时辰到的,躲哪都能被阴差抓到,我沈万通的孩子,无论是女儿还是徒弟,都不能是废物!”
这话给了我极大地信心,“沈叔,我寒境冰女侠!行走江湖,脑门上刻的就是一个勇字!”
“哈哈哈!”
沈叔止不住的笑,“我可以给你出个招,保证你明天顺风顺水,任何邪祟都不会沾身。”
我好奇的看他,“护身符?”
“非也。”
沈叔下颌朝着院内侧了侧,“今天要来的事主,是你的老熟人,成琛,正好他要在这边待几天,如果你能让他陪着你,成琛就是行走的护身符,可百邪不侵。”
我这才想起来,成琛给我来过电话,说他下午会来。
可昨晚对我来说太漫长了,发生了很多事,沈叔不提我都忘了。
“沈叔,他为啥要来这待好几天?”
不是老板吗?
这么闲?
“有生意。”
沈叔淡着腔调,“你简单理解,在这有矿成行了,成琛他们家是从港城发家,他太爷爷是当地有名的金融贸易巨头,到他父亲这,成天擎这人比较叛逆吧,想要证明个人能力,八十年代,来到京中拓展生意,成琛出生后,他父亲逐步接手家族的生意,做期货,内外贸易,近年又涉足地产,渐渐整合成今天的成海集团,懂了?”
“不懂。”
贸易跟框有啥关系?
我干脆的回,“但是成琛有这个集团老板的劲儿。”
“什么叫劲儿?”
沈叔失笑,“气质好?一表人才?不对吧,你不是说他丑。”
“我不是说他丑,是脾气不太好,走哪都一副……哎呀!”
算了!
越描越黑。
没想说他丑,非得提,沈叔就是故意的!
“总之你要是能让他陪你去,就不用担心安危了。”
沈叔笑够了就摆摆手,“你不吞符默相,我自然可以养精蓄锐了。”
我看他要走,就追了两步,“沈叔,我跟他不熟,不好让他陪着吧!”
他一哼哈的我看不上!
沈叔不搭理我,我直接追到了正房,探头进去,“沈叔,那成琛知道我是阴人的事儿吗?”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沈叔坐到书桌前,慢悠悠抽出一本书,“我的职业素养,就是不能说出事主的隐私,再者……”
音一顿,沈叔看向我,“你命格拿回来,就不是阴人,命格没有拿回来,你还有我的命格照耀,不过你要有坦诚的习惯我不拦你,你说过一个什么词,哦,温大斋是吧,我谢谢你教我新词,你就跟成琛说,你是温大斋的,但是妨害不到他,你爸爸最怕被外人知道的事儿,你就去如实相告,揭短儿,成琛要问你什么叫阴人呀,你在慢慢解释……”
“沈叔!”
那我不真成神经病了!
越解释越复杂嘛!
‘阴人’这两个字,说出去好像是强调自己是倒霉鬼一样。
要不是王姨和那个大胡子看出来,我都不想提。
“那成琛问我怎么办?”
我在山上待了这么久,他肯定好奇啊!
沈叔看着我,没答话。
四目相对,我兀自点头,“我懂了,我就说我是撞邪,招鬼,留在你这要学道,我家里那边,我二嫂就是这么以为的,我就这么跟成琛说吧。”
不愿意撒谎,会很累,撒一个就得不停的圆。
我这事儿吧,不撒还不成。
细琢磨琢磨,我说撞邪也不属于撒谎。
事实嘛!
回到屋子,纯良兴奋的迎上来,“梁栩栩,不是,姑姑,你明天要去县里啊,带我一起呗,我虽然不能辟邪,可是我能给你壮胆儿啊。”
我差点笑,这小子真是现用现交哈!
“你去个屁!”
许姨拎着抹布就从厨房杀进来了,“沈纯良,你都请假多少天了,咋你的事儿还没来完啊,周期挺长是不,我告诉你啊,哪都不许给我去,周一滚去上学,我隔三差五的接你们班老师电话,替你挨训,玛的我受够够的了!”
“许奶,明天是周日。”
纯良哭丧着脸,“我正常放假。”
“你作业写了吗?”
许姨拧着他耳朵,“你休息的都要出屁了,明天给我老实写作业,后天上学,敢耍心眼逃学看我不打死你。”
“哎,许奶,轻点……”
纯良龇牙咧嘴的被许姨提着耳朵出去,“救命啊,我耳朵要掉啦!!”
我无声的笑笑,好在家里热闹,能转移很多注意力。
坐到炕边,我给红英姐去了电话,告诉她沈叔倒不开空,没法帮忙。
“姐,要是你信的过我,我就去试一试,不过你要有顾虑的话,就再打听打听别人。”
虽然很想去,也不好太上赶子,年岁不压事儿,不能表现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