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对顾白衣说:“先前说你醉心修道,不过为了诈你罢了。你这丫头确实是情深之人,只是不如云无心、封河高明。”
“竹和剑都是死物,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背离,他二人钟情于此,道心自然越发稳固。”
“加之他们修的又是太上忘情之道,如何被辜负?而你将痴心给了别人,自己的道心便乱了。惶惶终日,不得安宁,乃至于求而不得,自讨苦吃。”
顾白衣盯着女子,许久都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姬容却看不下去了。
这人的言论听起来极为有理,但道理谁都懂,又有几人能置身事外呢。
于是她淡淡地说:“前辈既看得如此通透,为何还会刎颈自尽?”
这种场面,谢白根本掺合不进去,此时他只能摇一摇折扇,附和姬容:“师姐说的极是,看来前辈也是当局者迷啊。”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因为活得太过通透,所以才会自尽。”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们猜,我到底是谁?”
女子笑得温柔,但下一刻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柔:“我只让一个人猜,猜不出来的话,你们就都得死在这里。”
语罢,女子轻轻抬起手,指向顾白衣和谢白二人。
她的手指很好看,一根根骨节分明,纤瘦修长。
想来她生前应当也是修道之人,指腹上还覆着一层薄茧。
女子支使着细长又漂亮的手指,轻轻一勾,两根红线便缠上了顾白衣和谢白的脖颈。
那两缕红线极细,颜色鲜红如血,绳索上面还镌刻了奇异的咒文。
顾白衣看着颈上的红线,微微皱眉。
她下意识抬手去触碰,便被丝线割出了一道血痕。
伤口边缘,渗出冒着黑气的血。
红线缠绕的触感阴寒蚀骨,似九幽之水。
是鬼气。
顾白衣心下已有猜测,放下手,看着一旁想去解红线的谢白,淡淡地对他说:“红线上被施了巫蛊之术,越想去解,反倒缠得越紧。你若是想死,便尽管动作。”
虽然谢白是个不怕死的疯子,但也并不意味着想死。
他先是一愣,而后笑眯眯地对女子说:“姑娘人美心善,何故捆谢某的脖子?”
女子的指尖上绕着红线,她抬起手,拨弄着缠着怨气的丝线,温柔地对谢白说:“小公子此言差矣,不是我非要捆你,而是我的红线,只会捆世间有情之人呢。”
姬容:“……”
顾白衣:“……”
谢白:“……”
谢白嘴角抽了抽,说道:“美人姐姐,在下和这……”
他本想说“这位女魔头”,但看了看顾白衣显然不怎么和善的表情,再想想自己的命还在她手里,于是改口说道:“在下和这位武功高强独步天下的魔宗豪杰绝无干系!”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谢白歇过之后,才继续说道:“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豪杰和她身旁的……”
结果又哽住了,只因他实在不知道该用“冷酷无情”,还是“油盐不进”来形容姬容。
顿了一顿,谢白才编出词汇,飞速说道:“和她身边这位姿容绝世修为高深的仙女才是一对。”
“所以请您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语罢,谢白觉得他这个马屁实在是拍得妙,一句话不仅夸了两个人,而且谁也不得罪,还能顺便讨好一下顾白衣,真是一举两得。
顾白衣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虽然谢白的措辞十分俗套,但她不得不承认,后半段的确说的在理。
乱点鸳鸯谱这事,很有必要澄清。
另一边,姬容并不觉得妙,只是在想,谢白这病,属实是治不好了。
谁知女子听了谢白的话,却扑哧一笑,说道:“谁说你们是一对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生来便有七情六欲,是有心之人,而她……”
女子微微一笑,指向姬容,“她魂魄不全,天生无情,我不杀这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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