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轻烛:“……”
这人……这人……
他心中既慌又急,简直对郁止手足无措,仿佛只能束手就擒。
“你不喜欢?”郁止摩挲着他的手,在茧子上多停留了片刻,又不着痕迹移开。
他知道这位男扮女装的嫡长子自小受过许多苦,隐藏后艰难生存,似乎这几个世界,他都是这般可怜的人物,让郁止舍不得再看着他独自苦苦支撑。
“盈风不敢。”应轻烛是真的有些生气,然而他却也分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郁止的急切坏了他的打算而生气,还是因为听着郁止这般细数二人即将成婚的各种事宜时心中莫名生出的喜悦而生气。
总之就是生气。
“你要体谅我,迫切想要娶你的心情。”郁止故意道,
“盈风。”他轻唤着。
应轻烛心中微动,心头仿佛被这两个字和这人的声音轻轻刮过,痒意挠心。
有那么一刻,他脑中似乎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想法,他想听这人用这声音唤他本名。
不是青楼女子盈风,而是应轻烛。
下一刻,他又狠狠摇头,试图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抛诸脑后。
郁止轻笑出声,“我想看你为我穿喜服的模样。”
为我,穿喜服。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他并未说谎,因为他确实想看。
经历这么久,他们还从未真正成过婚。
若此次能成,这将是他们三世的初次婚礼。
今后再有无数次,那也不是这一回。
不知为何,应轻烛心中微动,手指蜷了蜷,竟被这人说得紧张起来。
“都听世子的。”
他还能说什么呢?
先前还想着要当着此人的面自杀假死,可如今圣旨以下,若自己还要执意寻死,非但不妙,还显得奇怪,容易被人盯上。
他只能嫁。
也必须嫁。
应轻烛压下那一抹心动,固执地想,不是自己愿意的,他不过是无奈才嫁给这人,他并未期待,也未欣喜。
都说要骗人时首先要骗过的自己,应轻烛如今才发现,自己从未学到过骗术精髓,因为他连自己都未曾骗过。
得了他这么一句话,郁止心中一定,便知他这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跑了。
煞费苦心的郁止十分满意,于是决定放对方三日假期,等他处理好盈风嫁人后会产生的后续事宜。
这三日,自己不会来打扰他。
而他也希望,能在三日后,被对方成功惊艳。
送走郁止,老鸨又苦着脸进来,“主子,您真要嫁给此人?”
应轻烛沉着敛眸,“不是我,是盈风。”
嫁人的不是应轻烛,是盈风。
四公主应轻烛并未嫁人。
老鸨心说这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你?
“您可是男身!嫁人可要洞房花烛,还要睡一个被窝,这要是暴露可要如何是好?!”
应轻烛也思索着此事,片刻后道:“正常人是会洞房花烛,可……他若是不正常吗?”
老鸨:“???”
应轻烛没解释,心中却想着要多准备些不举药,让那应王世子娶了他只能看不能碰。
说不定,这还会成为他今后以盈风的身份摆脱郁止的理由。
所以……那不举药还是多多益善吧。
郁止一回府,府中管家下人们便齐齐涌了上来,各个面露苦色,争相要与郁止说话。
郁止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悠哉悠哉道:“都想说什么?”
管家第一个跳出来。
他觉得自己苦啊,原来在应王身边干得好好的,谁知被安排与世子进京,做内应。
不过即便那时再难,如今他也熬了过来,然而好景不长,世子突然搞了个大事,还是自己无法解决,即便告诉应王也无法阻止的大事。
成亲便也罢了,可成亲,也是要花钱的!
区区一个青楼女子,随便一顶小轿送进门即可,可昏了头的世子非要大操大办,无论什么都要最好的。
什么八抬大轿,什么上百抬聘礼嫁妆,什么精美华贵婚服……样样都要贵的,可这银子得花多少?
管家把苦一诉,郁止毫不在意地随口道:“这些年父王年年送礼,还有皇上的不少赏赐,办个婚礼应当绰绰有余,若是不够,我怕是要进宫找皇上帮忙,让他找人瞧瞧府中究竟有多少钱财,管家,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