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额头的冷汗连连往下落,这世子究竟是藏拙还是傻子运气好?随便说一句话便能轻易拿捏住他的死穴。
他当即也不敢再说什么,连连道:“小人知晓,一定给世子办得妥妥帖帖!”
郁止满意颔首。
接着便有下人道:“禀世子,曹公子他们来府上找您,可要见他们?”
若是原来,他们必定直接放人进来。然而在经历这段时间的“调/教”后,众人便不敢再自作主张,凡事过问郁止。
曹公子便是原主的那群纨绔朋友,郁止这些日子都没见过他们,到底是原主的朋友,虽未必真心,但他们对原主的了解却毋庸置疑,郁止倒是不介意被发现与原主的不同,可婚礼在即,他不希望被一些心眼多的人盯上,继而婚事有碍。
“去告诉他们,我近日筹备婚事,无暇与他们相聚,邀请他们三日后参加婚宴,请柬稍后奉上。”
“是,世子。”下人匆匆快步去回复。
府外,收到消息的几个年轻男子摇着扇子不可思议道:“这……竟然是真的?”
“你们说郁止这什么毛病,竟然要娶一个青楼女子?”那日他们见过盈风,长得怎样看不出来,可那张脸的妆容却已经吓得他们嫌弃不已。
可郁止非但不介意,竟然还要娶对方?
“看来那盈风倒是有点本事,也不知在床上能不能满足郁世子。”
几人在郁止受伤后,便匆匆回了家,藏了好几天才出来,结果便听到郁止的桃花传闻。
众人初初听闻时自是不信,郁止是什么人,他们知道的最清楚,那小子能为一个青楼女子痴心不改?
笑话!
结果几人等了又等,却没等来传闻澄清,反而等来了赐婚的消息。
几人:“……”
当即也不躲了,匆匆凑在一起,齐齐走向应王府,本想看看郁止要做什么,然而连对方人都没见到,只能灰溜溜回去。
郁止一手操办婚事,从旁督促下面人干活,果真如郁止所说那般,一起便走完了三书六礼,第二日府中的红绸双囍已然挂了满院。
第三日筹备宴席。
郁止本没有打算请多少人,可京城倒是有不少想看热闹的闲人,纷纷有意来瞧一瞧这场几乎惊世骇俗的婚事,为了让人来的时候有位置坐,郁止准备了数十桌宴席,占了待客的整个院子。
当一切准备妥当,第四日清晨,迎亲出行。
应轻烛半夜便被唤醒起床收拾,他不明白这又不是正经成婚,更不是真心成婚,自己为何要这么认真对待?
不过是场伪装罢了。
他这样想。
然而他身在人员众多的杨柳居,不能暴露,只能顶着杨柳居花娘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早早爬起来收拾。
他依旧化了浓妆,脸上的脂粉仿佛让他戴上了几层密不透风的面具,憋闷不已。
繁复美丽的凤冠发髻,精致合身的大红婚服,当一切的一切上身,哪怕明知这场婚事不过是假意敷衍,心中却仍是不可控制地生出了紧张之感。
仿佛……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的,仿佛他与那人本就是一对有情人,如今冲破重重困难,得偿所愿,终成眷属。
恍惚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祝福,正从不知名的地方逐渐传来,环绕他周身,暖意融融,情真意切。
盖头倾覆,将视线遮住,他坐在床上,等着人背着自己出门。
屋内闲杂人等皆被打发出去,应轻烛正在想,会是谁背自己?这杨柳居也没合适的人,都怪那郁止,要娶他竟然连个地方都不换,直接让他从杨柳居出嫁,也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娶了盈风,便注定要被人指指点点,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又有何区别?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脚步平稳地朝自己走来。
来人不疾不徐,缓步走到床边。
“来背我出门之人?是谁?”应轻烛没听见说话声,便问道。
长臂伸出,将人抱起,应轻烛不悦,试图挣扎,要将这不说话的人赶出去,换一个。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应轻烛的挣扎动作当即停下。
男人闷哼的笑声透过盖头清晰传入,“我的爱人,自然要自己来抱回家。”
爱人二字落入心湖,溅起阵阵涟漪,应轻烛被人抱着,双手下意识搂住郁止的脖子,心中暗道:谁是你爱人?
盈风?
还是应轻烛?
若你知道真相,可还会这么想?
盈风虽是青楼女子,可他却连女子都不是,没有软玉温香,没有柔情蜜意,算哪门子的爱人?
可他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搂住这人的脖子,热闹的喜乐环绕,郁止安排人制造的贺喜声不断,应轻烛竟暂时忘了一切,只知道他在同人成婚,今日是他们的喜宴婚礼。
直到离开郁止的怀抱,坐在花轿里,他才从这恍惚中回神,心中懊恼了一下,随后捏了捏袖口。
他的不举药带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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