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郁止从坐下后,便闻出这酒有什么问题,又怎会真喝,方才不过是以衣袖遮挡,用了障眼法。
他本想早些离席,让楚珩没有时间找他,然而终究人算不如天算,不等他找借口离席,便有一宫女自身后从袖中摸出一道银光!
郁止见到酒面倒影,目光一凛!
“有刺客!”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场中舞女们和在场许多宫女太监纷纷掏出武器,对着在场所有人杀去,众人纷纷奔走逃窜,在自己的命面前,什么都排在了后面,哪怕是亲人子女,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在场众人丑态百出。
“啊——!”尖叫声,惊慌声不断,郁止将手中酒杯往身后一抛,准确砸中那人的手腕,对方手中的匕首瞬间掉落在地。
见状,一边护驾一边关注着郁止方向的谢辞松了口气。
“陛下小心!”谢辞一边与其他刺客纠缠,一边嘱咐道。
情况突然,便是楚珩心心念念着上床那事儿,此时也没了心情。
他担心郁止,便朝着他又去,谢辞为了保护他也得跟上,然而他身边还有好几个刺客,要是他跟上,是不是把刺客也带了过去。
这么一想,动作便有一瞬间的犹豫。
偏偏就这一瞬间的慢半拍,让刺客找到机会,几人拦住他,有人准备放暗器。
一直关注着他的郁止来不及思考,摸下腰间的玉佩,朝着那要放暗器人的手去。
啪!
撞伤那人的手腕后,玉佩功成身退,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谢辞没再走神,几下解决了这几人,便朝着楚珩的方向前进。
楚珩站在距离郁止不远处,清晰地将刚才郁止的动作尽收眼底,面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郁止故作不知,在谢辞来后,吩咐道;“谢指挥,保护陛下安全。”
谢辞郑重点头,无论郁止和楚珩关系如何,现在楚珩是皇帝,他的安全关系到国家安定,自然重要。
郁止也没再多看他一眼,随手捡起一把剑,便朝着其他刺客而去。
短短片刻功夫,刺客已经杀了好些人,然而大多都是官员家眷,真正的官员却没伤到几个,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郁止暂且没去管,他加入其他侍卫,开始剿灭这些刺客。
刺客最佳的行刺时间便是刚出现时,无人防备,自然现在显然已经错事先机,且他们的人越来越少,而赶来护驾的人越来越多。
不消多时,所有刺客都被拿下。
御林军统领跪在楚珩面前,“启禀陛下,刺客尽数被捉拿归案,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楚珩冷笑一声,“你确实来迟了。”
统领心中一个咯噔,以为会被责罚,谁知片刻后,只听楚珩沉声道;“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给朕查,若是查不出这些人的来历,修怪朕数罪并罚!”
“是!”
谢辞眉心微蹙,对于楚珩没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有些不解。
御林军是前面皇帝留下来的东西,连人都没怎么换,楚珩想来对他们不太放心,有事都交给他办,今天却行事反常,仿佛预示着什么。
但楚珩表情很平静,看不出端倪。
他淡定地安排人收拾现场,派人送在场人离去,连带着那些尸体,属于谁家的就送还谁家。
惊险过后,众人后知后觉缓过劲来,有人劫后余生,有人悲痛不已,有人惴惴不安。
郁止在其中,淡定得格外明显。
他丢下流着血的长剑,摸出手帕擦着手。
看似平静,实则在想方才的经过。
他不确定楚珩有没有看出端倪,但他也该做好准备。
楚珩走到他面前,不顾满地鲜血,从袖中摸出一方手帕,将郁止脏了那张取出,把自己的放进他手中。
“脏了,用这个。”
郁止:“谢陛下。”
楚珩视线低垂,落在郁止腰间,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语气似有些遗憾,“今日你该戴那枚双鱼佩的。”
郁止擦手的动作一顿。
谢辞也稍稍抬眼。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楚珩又抿唇微笑道;“不戴也好。”
“今日太晚,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让人担心。”楚珩说道,“谢卿也是,平日里你们够忙了,今日之事便交由御林军处理,杀鸡焉用牛刀。”
郁止并未犹豫,干脆告退。
谢辞倒是想留下,然而也知道不可能。
待出了皇宫,谢辞叫住他,“郁侍郎,今日借你一枚玉佩,改日还你。”
郁止心中轻叹,心说你还想什么玉佩。
都要大祸临头了。
可笑的是,即将大祸临头的某人根本不知祸从何处起。
面对这样的谢辞,郁止也深感无奈。
见他久久不语,谢辞犹豫问;“可是那枚玉佩很珍贵?”
郁止随意道:“不过几百两的小玩意儿,并不重要,也非珍奇。”
谢辞:“……”
几百两……小玩意儿?
他全副身家都还不到那玩意儿的一半。
心中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说欠人情了。
郁止还急着回去部署,与谢辞分别。
宫中,楚珩站在窗边,寒风瑟瑟,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摸着腰间的血红玉佩。
他分明在笑,笑容却透着阴沉,仿佛夹着地狱阴风,寒意彻骨。
“小林子,朕似乎,找到真正的原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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