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仁义眉毛皱成一团,眼看着吴法医又夹起一块带着头发的肉,抖了抖。
他暗暗做了今后吃素的决定。
“尸块怎么样?”他撇过头问,同时咽了口忍着胃中反起的酸水
吴法医放下夹子,走到解剖台,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基本上拼出了个人,只剩下锅里的脑袋,身体上没有致命伤痕,血液中无毒药或是镇定药物,按照你要求,做了DNA化验,结果显示受害人就是郝军。”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准确的死亡时间有点悬,毕竟内脏不见了。”吴法医两手一摊,“我只能根据尸体的状态给个大概的推测,直到那对老夫妇发现尸体,这人起码死了12个小时了。”
“内脏都没有了?”
“一块都没了,连眼球都不见了,郝军也真够惨的,好好的一个人,死的时候成了一坨肉,哎呀,悲哀啊,悲哀啊,太可怜了。”吴法医一边说,一边再次搅动沸腾的铁锅,模样配上台词,瞬间惊悚感爆棚,令郭仁义寒毛直竖。
脑中回想着吴法医亲自上演的恐怖电影,郭仁义顶着快要爆炸的脑袋走回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沈兆墨和穆恒坐在那跟人聊天。
“你们没回去?”他诧异的问道。
穆恒伸手就是一胳膊搭在他肩上,“蝈蝈,我们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反正我俩都请了年假,回去也没事,不如留下来帮帮你。”穆恒笑的一脸神秘……也笑得欠揍,“要论奇难案件,我们经验丰富,帮你指个方向还是做得到的,唉,别急着说谢谢,抓到凶手再谢也不迟,再说,咱俩谁跟谁啊,救你,我责无旁贷。”说完,他晃了晃那条隐形的大尾巴。
郭仁义:“……”
这个贱人!
郭仁义这个人……也不清楚是不是物以类聚,反正穆恒的朋友多多少少都有些另类,他的地盘意识没有这么强,并没有自己家的案子就要自家人破这种空洞无意义的观念。
既然别人都好心伸出橄榄枝了,要是不接着,岂不是太矫情。
“郭队,”就在这时,一名同事匆忙跑过来,“郝军的姐姐来了。”
“郝军还有个姐姐?”穆恒惊讶问。
“是有个姐姐,原本是想找郝军才联系她的,没想到……算了,早晚都得说。”
等他们走到接待室,郝军的姐姐正在里面来回踱步,看神情,人还算冷静。
“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弟弟又犯什么事了?”由于进来的人太多,郝军姐姐的眼神来回移动,最后固定在最前方的郭仁义身上。
“郝女士,您先别急,您跟您弟弟多久没见面了?”郭仁义决定慢慢问。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说出来都丢人,我们一年多没见面了,我根本不想见他,他也跟家里断了联系。”
“你说又犯了事,他之前犯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把人打了,蹲了监狱,前几年才放出来,结果该怎么混还怎么混,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去一趟监狱就跟去旅了趟游,转头就忘。”
“他仇人多吗?”穆恒问。
“警官,你应该问,有谁不恨他。”郝军姐姐抹了把脸,“我那个弟弟就是来讨债的,搅得我们家没一刻安宁,我爸妈也让他气病了,现在这个家靠我一个人撑着。警官,他到底怎么了?”
郭仁义沉默了几秒,“他死了。”
郝军姐姐眨眨眼,平淡的说了句:“哦。”
不伤心,也没感到大快人心,只是不咸不淡的来了句“哦”,就算听到陌生人死亡也不会表现出这样的无所谓。
沈兆墨不禁心中叹息,郝军这辈子活得够没劲的。
“……郝女士,你弟弟是被人杀害的,你有没有怀疑对象?”郭仁义继续问。
“没有,想杀他的人太多了,我可猜不出是哪个。”
“那你听说过林康福吗?”
郝军姐姐摇摇头。
穆恒和沈兆墨面面相觑,沈兆墨低头思考了几秒后,离开了接待室。
他找了处相对安静的角落,摸出电话给蒙猛发了条语音信息:“萌萌,动用你在华市的势力帮我查两个人,林康福和郝军,我要知道他们最近跟谁走的比较近,在计划着什么,尽量细点,还有如何能行,把这些人带过来,谢了,回去请你喝酒。”